最近有比赛和大创，很多人都面容憔悴。

理论课大多是枯燥而又无聊的。

坐她旁边的是舒屿，看起来很困，一个早上都在打瞌睡。

平日里舒屿鲜少会这样，程蕴还以为她不舒服，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臂，轻声问道：“师姐，你不舒服吗？”

舒屿这才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很困，“没有，昨晚没睡好，你听你的，不用管我。”

程蕴噢了一声，转头去听课。

夏天，大多数人穿得都少，舒屿今天穿了一件短裙，领口有点低，程蕴一转头就看到了舒屿锁骨上那个吻痕。

她和舒屿同门，但是也是今年才认识的，毕竟舒屿休学了一年，刚回来。

不过舒屿性格很好，总是笑嘻嘻的，因为离得近，舒屿又喜欢她，所以两人也就成为了上课和吃饭搭子。

程蕴转过头，其他人的私事她都不喜欢问，当做没看到。

早上放学，下午她没有课，可以自由休息，刚想着去图书馆看会书，查点文献，但是收到了黎梵的信息。

【黎梵：程蕴，放学了来办公室一趟，我和你谈谈。】

程蕴和师姐说了一声，舒屿也表示了解，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黎梵的办公室在博学楼，得绕过去走好一段路。

到门口，敲了敲门，黎梵点头，示意她进来，把门关上。

黎梵是梨大里的老教授了，带过不少研究生和博士生。

大一的时候黎梵就带过程蕴，当时程蕴对黎梵说的很感兴趣，加上当时有大创，就跟着其他学姐加入了黎梵的团队。

从那时候开始，黎梵对她就颇为欣赏，说她有韧性，也有耐心，是块做科研的料子，于是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她知道最近一些关于程蕴和时修的事，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这半年来，她像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现在她研二，等九月份就研三了，马上就要毕业了，黎梵当然有私心，想把程蕴留在身边，但是半年前，程蕴说她不想留在梨城了，她想回长溪，回到父母和哥哥身边。

她看了眼程蕴，想起昨天化工那边的其他教授说的事，看了眼程蕴，“昨天你和化工系的那个关蓉闹矛盾了？”

程蕴点头，没否认。

衣袖遮不住她手上的伤，黎梵看着她的小臂，眉头皱的更深。

程蕴跟了她好几年，什么性格她还是清楚的。

但是今天她不是来追问这个的。

黎梵近日听到了关于时修的婚讯，昨天看出了程蕴的情绪格外不对，今日得了空特地把她叫过来，她扶了扶眼镜，慈爱的看着程蕴，“有考虑好吗？还是要离开？”

黎梵此次叫她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程蕴还是执意要回长溪，那她就给程蕴开推荐信。

她的学生，自然她会帮忙铺路，不必受那些没必要的委屈。

她叹了口气，似乎又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你要回去这事，段书记知道吗？”

“如果做好了决定，和他商量商量，毕竟是他把你从长溪带回来的。”

程蕴站着，抿着唇，没说话。

看她这样，黎梵也只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你，希望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但是看着她，又忍不住叹气：“如果你在这很不舒服，回去的话也没关系，老师尊重你的选择。”

跟在黎梵身边能少吃很多苦，但是现在程蕴这个状态看起来并不太好。

刚来那会儿，她的情绪从不会这么明显的露于表面，可是现在，她肉眼可见的颓，萎靡。

甚至隐隐有些抑郁的状态。

程蕴紧紧攥着手，有些发白，黎梵对她而言，早就不止是老师这么简单，更像是长辈，是家人。

她眼睛有些酸，声音也像哽在喉咙里。

办公室的窗没关，黎梵很喜欢吹风，所以办公室里很多时候都不会开空调。

风里带着夏天的燥热。

离开还是留下，明明半年前那么坚定的心此刻却开始变得动摇。

她和池竞的事大概多久能解决呢？她也没有把握。

她眼睫轻轻垂下，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开口：“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