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非常吃惊,毕竟这是连伊米尔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候艾伦好像是回神了,我感觉到我的右侧有一道视线。
我看向伊米尔,有些不确定该不该说,也有些怕他会生气。
“说吧,伊芙。”伊米尔点点头看着我,看起来没有生气的迹象。
那就说吧。
“结婚第一周,与艾伦出门后发现跟踪者三名,利用地势还有攻击时机解决,结婚第二周,发现附近有形迹可疑的人,断定为小团体形式,监视时间还不长,因为威胁未知所以决定立即铲除,于三日后晚上外出解决,第三周……”这个我不太想说,但是既然已经开头了还是说下去吧,“发现拐角垃圾桶中的食物被更换过,在对方第二次作案时成功压制。第四周……”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大约七周就没有了,那些想要伤害艾伦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艾伦身边有人在保护,虽然我的老师只教授了杀人的技巧,但事实上保护一个人就是在伤害其他人,而只是保护艾伦的话,我非常有自信。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到,”三笠突然开口,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满,“为什么要让她来保护艾伦?”
“餵,小鬼……”眼神很可怕的男人开口,他的表情总给人一种很不耐烦的感觉,一直用双手环抱胸口,像是在抗拒着他人的靠近,“不是都叫你要好好听别人说话吗?现在不是谁更厉害的问题,而是谁更适合,给我好好看完整场,不要总是只凭自己的想法做事。”
三笠看起来还是很不满,但她不再说话了,看来那个眼神可怕的男人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利威尔兵长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可怕呢。”伊米尔笑着对那个眼神可怕的男人说。
“嘛……”利威尔不置可否。
利威尔?原来是人类最强啊,那么眼神那么可怕就不奇怪了。
“……这些是真的吗?”
刚听到这个声音时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过去时才发现是他。
“你真的每天……都有在保护我?”艾伦看着我的眼神很微妙。
“我把这些算在妻子该做的事情里面了,毕竟要是丈夫莫名其妙死了,就不叫婚姻了吧?”我嘆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怎么想和他说这些。
“哦……”他看出了我的不情愿,点点头,不说话了。
不知道当别人遇到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时会是什么反应,但我在事后会有一种类似于失忆般的感觉。
就像经历了前几天审判之后的那段谈话,我确实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没有刻意去想,于是一直到了现在,那该死的记忆又回来了。
或许人类都会有这样的本能?刻意让自己将悲伤、痛苦的事情当成一个梦境或是干脆当做没发生过,但既然是事实,就总会让自己明白的。
就像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无论眼泪多么让人眷恋,你也需要擦干它,然后去好好地面对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可以抹去悲伤的事情,它一直存在,只是等到时间流逝,记忆里快乐的事情的比例超过了它所占的比例,于是你看起来就好像是已经没事了。
不幸的是,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开朗阳光的人,这让我连假装看起来没事都做不到。
本来因为第一次回到执法部的心情而冲淡了的这份记忆在看到他的脸之后又想起来了。
在那段生活中,我什么都不是……
光是看着他的脸,回忆起一个字,我都觉得头痛得不行。
还好就在我因为这份迟来的煎熬不知所措的时候,有士兵送来了饮料。
调查兵团的杯子都是统一的,看起来没什么差别,但是比我高的伊米尔只略微抬了下巴就拿到了他的那杯奶茶,然后把我的递给了我。
我接过就想喝,一股让人非常难受的气味窜进了我的咽道,我捂住嘴巴和鼻子,把眼前的黑色物体挪开。
“对不起,伊芙,我拿了一杯奶茶,所以觉得剩下的是你的奶咖了,”伊米尔一脸懊悔地想要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我摇了摇头,“怎么了?你不是受不了黑咖啡的味道吗?”
“正好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转头询问对面的阿尔敏,“请问这里的厨房怎么走?我想去拿点奶精还有方糖。”
“出门直走后右拐你可以看到两个岔口,左转就就可以看到厨房。”这时候的阿尔敏显得温和有礼,我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金发坚毅男人的影子。
……感觉也是个可怕的人。
我决定还是赶快出去找我的奶精和方糖。
照着阿尔敏说的走,很快就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有一个看起来和我同龄的女孩,正在流理臺上对着一团面粉努力地研究什么。
她留着一头棕褐色长发,束成了利落的马尾,围着一条简易的围裙,一身长裙,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高,她的右边还放着面粉,黄油,一盆奶油等烘焙用材料,我绕到她的另一边去找奶精和方糖。
调查兵团的黑咖啡浓度高得吓人,我想起在和艾伦结婚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是很晚回来,想来都是一群习惯了加班的人吧。
我加了三大勺的奶精,咖啡的颜色终于变成了我喜欢的浅棕色,然后把从上面的橱柜翻到的方糖夹了三块……不够甜,再加一块。
这期间那个女孩一直非常专註于自己的料理,我看她拿的是高筋面粉还以为她是要做面包,没想到她最后弄出来的是蛋糕的模具。
“你是想做蛋糕吗?”我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
“恩?啊?!”她应了一句,然后像是终于意识到旁边有人,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我这边,两只手夸张地摆向了另外一边,“您……您是谁?什么时候……”
用得着吓成这样吗?连敬语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