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她的眼眶再次湿润。
她抬头望向监护室的玻璃窗,虽然拉上了帘子,但她仿佛能透过那层布料看到里面躺着的丈夫。
“蒙生,你要挺住...“
她轻声呢喃,将玉佩贴在唇边。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夏卫国和夫人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军医。
“爸,妈,怎么样了?“
苏玉珍立刻站起身,大衣从肩头滑落。
夏卫国面色凝重,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李教授刚从前线调来,他是战伤救治的权威。“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
“夏指导员的情况有所好转,但还未脱离危险期。弹片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手术风险很大。“
苏玉珍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夏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同时问道。
“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一小时后。“
李教授看了看手表。
“我们需要家属签字。“
苏玉珍颤抖着接过同意书,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她想起三个月前,夏蒙生也是这样在结婚登记表上签字,那时他的笑容多么灿烂...
“玉珍?“
夏夫人轻声催促。
一滴泪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苏玉珍深吸一口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当手术灯终于熄灭时,苏玉珍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死死抓住婆婆的手。
李教授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
“手术很成功,弹片已经取出。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
苏玉珍终于崩溃大哭,泪水冲刷着三天来的恐惧和绝望。
术后,夏蒙生被转入了特殊监护病房。
医生允许苏玉珍每天探视三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她像守着圣殿的修女一样严格遵守时间表,其余时间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房门。
第四天清晨,苏玉珍在洗漱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是强烈的恶心感。
她趴在医院洗手池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玉珍?你怎么了?“
夏夫人关切地拍着她的背。
苏玉珍摇摇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她的月经已经推迟了两周,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夏蒙生,她完全没注意到身体的异常。
“妈...我...“
她抬起头,在镜中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
夏夫人立刻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你怀疑是...“
“我得去做个检查。“
苏玉珍的声音颤抖着。
一小时后,妇产科的检查结果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已经怀孕五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