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寿元……龙牧宪的心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现在的寿命，因为之前的重伤和燃烧生命，已经损耗了不少。如果再失去一半，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可如果能保留情根，至少他还能感受到对师尊的爱，还能在救活师尊后，用剩下的时间去忏悔，去弥补。但是……他抬头望了望凌虚宗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他只在乎师尊能不能活过来。失去半生寿元，他或许会很快衰老，很快死去，但至少他还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看到师尊醒过来的样子。而失去情根，他虽然能活得久一点，却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即使师尊醒了过来，他也无法感受到丝毫的喜悦和温暖。那样的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不，他不能接受。他宁愿失去半生寿元，也要保留住对师尊的那份情感，哪怕那份情感里充满了悔恨和痛苦。“我选择……”龙牧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用我的半生寿元，换取情根。”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意外。“你确定？”它问道，“失去半生寿元，你可能活不过十年。”“我确定。”龙牧宪的声音无比坚定，“只要能救活师尊，我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哪怕只有十年，哪怕只有一年，只要能看到师尊醒过来，能陪在师尊身边，就足够了。“呵呵，有意思。”那个声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了。好吧，我成全你。”话音刚落，龙牧宪忽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缓缓注入他的体内。那股力量极其温和，却又蕴含着强大的生机。它所过之处，身体的剧痛瞬间减轻了许多，断裂的经脉开始缓缓修复，枯竭的灵力也在一点点恢复。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席卷了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脸上也浮现出细密的皱纹。这就是失去半生寿元的代价吗？龙牧宪苦笑了一下，却没有丝毫后悔。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救活师尊，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股温暖的力量渐渐消散。龙牧宪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够勉强站立了。后背的伤口和胸前的掌印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致命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变得粗糙而苍老，布满了皱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滑细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入手一片花白。镜花水月，不过如此。他轻轻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幽冥魂莲。魂莲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璀璨了，幽蓝的光晕流转，散发着纯净而神圣的气息。“记住你的选择。”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你的魂莲，离开这里吧。从今往后，好自为之。”说完这句话，那个声音便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响起。龙牧宪对着空无一人的峡谷，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成全。”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给了他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给了他一次救回师尊的机会。这份恩情，他记下了。他不再犹豫，转身向着峡谷外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蹒跚，背影也因为衰老而显得有些佝偻，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脸上的皱纹里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看起来狼狈而沧桑。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希望和决绝。师尊，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快。离开峡谷后，龙牧宪一路向着魔域外围走去。失去了半生寿元的他，身体变得异常虚弱，走不了多久就会感到疲惫。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也倒退了不少，原本已经快要突破化神期的他，现在竟然跌落到了元婴期巅峰。但他没有丝毫气馁。修为没了可以再练，寿命短了也没关系，只要能救活师尊，一切都是值得的。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一些不长眼的妖兽和邪修，但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那股不死的执念，他都有惊无险地化解了。他的心态也变得更加沉稳和冷漠。失去了半生寿元，虽然情根还在，但他对许多事情都看得淡了。除了救回师尊这一个目标，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易怒，也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师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