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丰衡去看陆启文的脸色。
见对方气定神闲,他继续道,“我族兄说,那船极大,上面每个舱房里都放了一模一样的大木箱......”
“他便揣测是人贩子亦或是那些个帮派,原先被吓到,害怕惹祸上身不敢说,思来想去,到底良心过不去,与我商量着,是否要去报官......”
他望着陆启文认真道,“我知道,你为太子殿下办事,殿下对你极为信任,是以......”
他苦笑一声,“此事,我觉得不寻常。无论是人贩子还是山贼,绝对没有大的能耐干这样的买卖。无论这船被装箱子的人要被运去哪里,途经几个大码头时,总避免不了巡防,他们背后......”
点到为止。
陆启文颔首,“这事你回去告诉你族兄,已经处理好了,往后就忘了了吧,他什么都没看见,只与你一起坐船来科考,恰好感染了病邪错过补录。”
丰衡听懂了,朝陆启文拱拱手,“多谢陆兄。”
陆启文笑了笑,“小六常与我提起你,我们也有数面之缘,又是同乡,以后喊我斐之即可。”
丰衡拱手,从善如流,“小弟小字以平。”
“以平。”
陆启文也朝他拱拱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景时听两人谈完,复又走了过来,“以平,乡试在即,得安心备考才是。我在东临城还有一个小宅子,前头是铺子,后头能住人,眼下前头还未开业,不若你带着你族兄先搬进去。”
言罢,又解释道,“本是直接邀请你们来此处,奈何近日城中诗会闹人,这里白日来来往往的,有太多人瞩目。”
丰衡拱手一礼,“我都明白的,那就多谢允和,烦请你说了地址,明早我就带着族兄过去。”
租的那家人不错,就是每日家中孩子闹腾的很,的确不适合温书与养病。
“好,明早我让一个伙计去给你们开门。”
双方说定,两人又将丰衡送出门。
等回到院中,白景时问道,“启文,丰家兄弟二人所撞见的......事关王爷?”
陆启文颔首,“王爷正在调查,本来没什么头绪,却不想重新有了眉目。”
“可需要我帮忙?”
陆启文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已帮了我,方才就是你不说,我也想让丰家兄弟换个地方居住。”
可他若是直接提出来,那两人心里约莫会更紧张。
好友提出来更好。
“哈哈哈,谁让你我投缘,默契十足呢。”
两人干脆在院中石桌旁坐下,谈天说地了半个时辰,这才重新各自回房休息。
没想到第二日天不亮,丰衡却是再度上门。
眼下青黑一片。
“族兄昨夜听了我的话后,一夜未睡,画了这三张人像,说是在船上瞥见的。”
陆启文打开画卷,却见是三个中年汉子,一个眼角有个大痦子,一个眼下有颗大黑痣,还有一个没什么特征,但一双眼却是流里流气。
三张画像,栩栩如生。
“多谢,我会将画像呈上去,还请你告知丰兄,以后切莫再对外提及此事,以免招惹祸端。”陆启文道。
丰衡颔首,张了张嘴迟疑道,“我本是让族兄与我同住,待我考完一同回去,但他......他想早些回家,说是明日就想走,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允和,可有商队要回嘉安府?能不能带上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叨扰,奈何他一人上路我不放心,但这次乡试我准备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