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麦迪逊广场花园训练场。

达科·米利西奇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脚下的地板上晕开一小团一小团的印记。

他刚刚结束了一组篮下的强对抗卡位练习，直起身抹了把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远，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林，这样真的很好。

抢板，护筐，给队友做墙。”

“现在这样很幸福，真的。”

“幸福？”林远反问。

“我仔细研究过你的球探报告，达科。”

“诺维斯基和加内特的结合体，那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

不是现在这样，仅仅满足于做一个角落里的工兵。”

米利西奇想起多年前以前，年少时在贝尔格莱德那片简陋的露天球场上。

他曾像诺维斯基那样挥洒自如，也曾被冠以天才之名。

“诺维斯基、加内特…”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

“迈克教练他只要求我抢篮板，保护好篮筐，在挡拆后顺下。

他说，那是球队需要我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事。”

“忘掉那些该死的‘应该’！”林远一步踏前，与米利西奇面对面。

“那些都是狗屁，是给你套上的枷锁！”

“达科·米利西奇！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副身体！”

他猛地伸手，用力点指着米利西奇结实的臂膀。

“2米13的身高，2米2的臂展！你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赋！

你能跑，能跳，你有柔和的手感，你有欧洲内线骨子里的传球视野！

告诉我，你凭什么甘心把自己锁在油漆区那方寸之地？

凭什么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会移动的篮板机器和肉盾？

凭什么让那些‘应该’两个字，就把你所有其他的可能性活活掐死？！”

“记住你可以！”

“那我再试试？”

对于将自己拉出泥潭的林远，米利西奇现在有着盲目的相信。

林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始终认为，米利西奇还有潜力可挖。

尽管可能不能达到球探报告上的程度。

但是只要哪怕再兑现百分之七八十的潜力，也足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球员。

林远大步走向滚落在黑暗角落里的篮球，弯腰捡起后稳稳地传到米利西奇手中。

“从那里开始。”林远抬手指向弧顶三分线外一步的位置。

“清空你的脑子，达科，把它投进去！

用你该死的天赋，把球送进那个该死的篮筐！”

米利西奇深吸一口气，抱着球走向林远所指的位置。

弧顶三分线外一步，这个位置对他而言实在陌生。

在过去的NBA生涯里，他在这里的出手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角色，从来只被允许在篮筐附近活动。

米利西奇深深吸气，第一球出手。

弧线很平，带着明显的紧张。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筐前沿，发出一声沉闷的“哐当”巨响，弹飞出去，滚得很远。

米利西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他甚至不敢去看林远的眼睛。

“继续！”

第二球。

弧线稍微高了一点，篮球软绵绵地砸在篮筐侧沿，再次弹开。

“见鬼！”米利西奇懊恼地挥了一下拳头。

“继续，别停下！肌肉需要记忆，让你的身体记住这个该死的距离，记住这个该死的角度，投到它记住为止！”

“达科！想想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