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藏，”裴雨笑了笑，“现在是时候说了。我不是一时脑热，也不是随便“……说得这么正式，裴可半调侃地说，“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只要你觉得幸福，“谢谢姐。”声，让她别再老念叨了。”“我已经说过了。”“你打的电话还挺有顺序。”“我怕你们两个一起念我。”裴雨语气里带了点笑意。“那你总得说点细节吧？工作？学历？长得怎么样？是不是你同事？”“目前还不想说太多，但以后一定带回来给你们看。”“行行行，不逼你。”裴可笑了，“不过我先提醒你，妈那边嘴上说不问，但心里估计已经开始猜了。你悠着点啊。”“知道啦。”挂断电话后，裴雨把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长出一口气。房间很安静，只能听见楼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突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有些话，说出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她开始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开始学会温和但坚定地画出边界。她不想把宋行舟和她的感情暴露在风口浪尖，但她也不会再让家人的善意变成无形的负担。她低头看了眼桌上的洋牡丹，花瓣轻柔盛开，像是她今晚的心情。晚上九点半，裴雨站在阳台边，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魔都的夜风从高楼间穿过，吹动窗帘的边角。她没开灯，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一点温柔的暮色光。手机静静躺在手边，屏幕还亮着。她已经跟妈妈和姐姐都说清楚了，心里像卸下了一大块石头。可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她觉得最难开口的一件事，那就是联系周昱阳。那个被她妈妈盛赞、被姐姐推荐的“好相亲对象”。他们只见过一次。那天在咖啡馆，灯光温和，环境得体，两个人坐着客气地交换基本信息，从学历谈到工作，从兴趣说到日常。他是个稳重的人，长得端正，谈吐得体，确实是很多家长眼中的“优质青年”。可那天吃完饭，她离开时，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他放进了“认识一下而已”的人群里。所以她不能再拖。她坐回到书桌前，打开微信，点开对话框，看着他们之间那几乎为零的聊天记录，有点发愣。然后，指尖在屏幕上缓慢敲出几行字。【周先生，打扰了。】她看了一眼，删掉“周先生”，改成了【昱阳】，又觉得太熟络，又删掉。想了两分钟，她干脆开头写：【你好，周昱阳。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是裴雨。】她顿了顿，又继续打字。【今天给你发这条消息，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你那天抽空和我见面，我很感激你认真地配合那次见面。】【但我想我还是应该坦诚地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在和一个人认真交往了。】【那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对那个人有了比较明确的感情，但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所以没有在见面前说清楚，也许对你并不公平。很抱歉。】她发出这些消息之后，靠在椅背上轻轻呼了口气。消息并没有立刻被回复。裴雨也没有继续盯着，而是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她知道这条消息多少会让人感到尴尬。她不是没考虑过对方的感受，只是她必须面对、必须把话讲清楚。回来坐下的时候，手机屏幕刚好亮起。【没关系。】周昱阳回得很快。接着又是一条：【其实我大概能感觉到一些。】【那我能问一句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个人么？】裴雨看到这句时，心里轻轻颤了一下。她犹豫了几秒，然后敲下回复：【是的。那时候我也没太想清楚。】【很抱歉耽误了和你见面的时间。】她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否认。她知道这或许会让对方觉得有点难堪，但更虚伪的说辞，反而更不尊重。对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出一串字：【我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只是有点遗憾。】裴雨盯着“遗憾”这个词，有些心软。【是我的问题，如果早点理清自己的情绪，就不会耽误你这段时间。】【没关系，感情这件事，本来就是无法预测的。】裴雨盯着这句话，有些愣神。她忽然想到那天周昱阳坐在她对面，问她：“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她答得有点随意，说：“轻松一点的，不太喜欢悬疑。”他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礼貌地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