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在墓地待了整整五个小时，沈夏清带着皓儿帮助温少川把墓地打扫干净，又摆上新的祭祀品。等到温少川和哥哥嫂子说了会话，接着又等阿姨和叔叔多说了一会，他们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回到温家后阿姨径直回了房间，温少川和沈夏清也没有喊她，而是沉默看着她将房门关上，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过。

他们没什么胃口，皓儿却需要吃午饭。沈夏清想要下厨做点什么，却被温少川拉开，小声说了句：“去陪皓儿吧，我简单做点。”

也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沈夏清陪着皓儿玩了一天，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哄着他睡着，她才发现温少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她到处找了找，院子里也仔细看过，都没有温少川的踪迹。

农村的夜晚很少会有路灯，沈夏清只是打开院门往外看了看，就吓得赶紧把门关上。

即使经常回湖村，她还是不习惯这里漆黑一片的夜晚。

回头看了看已经在狗窝里睡着的狗，沈夏清想了想回房间拿起手机重新回到院子，悄悄拨通了温少川的电话。电话响了四声后终于被接起，温少川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

“你……”沈夏清咬了咬嘴唇，“你早点回来啊……”

“嗯。”那边只是单单发了一个音，接着又没了动静。

没有动静的院子显得格外瘆人，沈夏清咽了口唾沫，看看睡熟的狗，再看看只有温少川房间亮着灯的屋子。夜班的风从屋外吹进来，吹出一身鸡皮疙瘩。

片刻后，沈夏清准备把没有声音的电话挂断，忽然听到电话那边又传出了声音。

“我在门口了。”

“啊？”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院门恰好被打开，温少川举着手机站在门口，正在黑暗中望着她。

夜晚太凉，她甚至都看不清温少川的表情。

他在门口站了两秒钟，便关了手机走进来，背对着她将门关上，小声说着：“你先去睡吧，我去看看皓儿。”

“好……”沈夏清犹豫的眨了眨眼睛，“你快点回房间……外面冷……”

“嗯。”他依然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沈夏清窝在被窝里死盯着房门的时候，温少川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将外套脱下，沈夏清撑着身子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眶稍微有点红。

“还没睡？”他问了句。

沈夏清慢慢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去：“我睡不着，你困吗。”

“困。”简单一个字。

料到他会这么说，沈夏清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那你快点睡，你睡着我也就睡着了。”

“好。”又是简单一个字。

沈夏清看着他拿着衣服出去一会，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好睡衣，也明显洗漱好。

他关上灯后掀开被子躺进去，沉声说着：“睡吧，晚安。”

沈夏清侧躺看着他的背影，她想说几句安慰他，却也知道她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就像晚饭时她敲门凭空对阿姨说了几句，里面也不曾传出任何回应。

但她思考片刻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安。”她小声说。

面前的人明显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传来他喉间的声音。

“嗯。”

第二天沈夏清照样是被狗叫声吵醒的，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温少川已经起床，被子也已经叠好，他的位置上放着她的衣服，也是叠好的。

恍然间有种家里住进海螺姑娘的感觉，沈夏清打着哈欠坐起来，听到房间外的皓儿似乎在喊叫着什么。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她看到皓儿正坐在炕上不满的蹬着小腿，小拳头使劲握着。

“我也要去，爸爸我也要去！”

沈夏清随意理了理头发，看到阿姨从厨房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乎乎的糕包。她的脸上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到昨天悲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