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心神却完全集中在那条狭窄的通道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那个补丁男人出来了。
他从门后闪出身形,衣领歪斜。
肩头的补丁在昏黄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疲惫的灰暗。
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手里多了个布包,攥得紧紧的,神情比来时更紧绷。
那布包不大,灰不溜秋的,边角磨损得厉害,像是从旧货摊上捡来的。
男人的手指死死抠住布包的一角。
林嘉立马放下手里的搪瓷缸,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姿态,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悄然移动。
她不敢靠得太近,借着街上的人流和屋檐、墙角遮挡,一边走一边高度警惕。
街道上人影交错,挑担的小贩、推车的老汉、嬉闹的孩子们来回穿行。
林嘉便在这些人影之间灵活穿梭。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背影。
万一有危险,随时准备躲进她的空间。
她的右手悄然滑进衣兜,指尖触碰到那枚冰凉的金属吊坠。
那是她唯一的退路。
只要感知到一丝杀意,她会在瞬间抽身。
躲进那个无人能触及的隐秘空间。
男人显然对这儿的路门儿清,左拐右绕,专捡那些人少的小道走。
他钻进一条又一条狭窄的岔路。
熟悉的巷口、塌陷的台阶、堆满杂物的转角,他都了如指掌。
他不走主街,不经过任何摊位,甚至避开巡逻的队员。
小巷越走越窄,两旁是塌了半边的土墙和锈迹斑斑的破铁门。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泥砖。
雨水常年冲刷形成的沟壑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铁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铰链早已锈死。
偶尔被风吹动,发出一声闷响。
垃圾堆在墙角积了厚厚一层。
林嘉的心跳随着四周越来越静,也越来越快。
原本嘈杂的市声渐渐远去。
脚下的石板路也变得坑洼不平,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她强迫自己放慢节奏,用鼻尖轻轻吸气。
眼看那男人就要拐进一片破旧的土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