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自己都不相…
…
这下换孟霜呆住了,愣愣道:你相信我?
原来还是有人会相信我的,谢谢真人,你放心我会把情绪藏起来,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只要能让我留下!
不过只是一句相信,就能让她感动得语无伦次。
道观没有多余的空院,这里是我的院子,你且在此住下。
秦焰安排道:你会做些什么?
孟霜被问住了,她会做些什么?
她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啊。
这时,她突然瞄到门外院子里一簇簇饱满的花骨朵,生机勃勃含苞欲放,她眼前一亮:我可以给真人浇水,照料花草!
好,那你每日照料花木,一日三食去道观正后方的伙房,找玄善真人领取。
孟霜点头:玄善真人,我记住了,那真人你叫什么?
秦焰,道号玄徵。
孟霜的舌尖在嘴里打了个旋,视线偷偷黏在秦焰身上:玄徵真人,秦焰,秦焰。
女子闪着泪花的眼底满是喜悦,反复专注地念着他的名字,好似在记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明明习以为常的姓名和道号,从女子说出来,莫名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就像舌尖融化后吐出的吴侬软语,又像是腻人的花蜜。
秦焰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眉头一皱转身就要离开:你换身衣服好生休养。
真人稍等!
孟霜忽然伸出手,轻轻揪住秦焰荡起的衣袖,忐忑道:那些人,还会再来吗?
不会再来,你安心住。
看着秦焰大步离开的模样,她心中笑了:这情劫她抢定了。
大门被重新关上,孟霜脸上的笑瞬间少了两分,这位仙君的确心软,也是个好人,但绝不好骗。
方才在他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孟霜竟然生不出撒谎的念头,下意识就讲出自己的经历,甚至想将剧情一事也和盘托出。
是心脏的钝痛救了她。
孟霜放下去的嘴角又扬了起来,像是沉浸在爱情的甜蜜幻想中,继续装下去:玄徵真人,真人。
她忽然意识到,那不是普通道士,而是神通广大的仙君。
在她决定以骗感情的方式骗走仙君情劫时,仅仅是细微的神情变化,他都能看一眼看破,因此她不得不改口,直接表达心意,否则无法糊弄过去。
她在冒险,也幸好他信了,信了她说的一见钟情,孟霜猜测是情劫的原因,否则绝对没这么容易。
这位仙君不通情爱,看似纯良,但绝不是好骗之辈,她必须时刻保持最高警惕。
屋子里没有镜子,孟霜换好衣服,随便挽了个发髻,这身衣服是纯白色的,穿上后显得她更加纤细单薄,就像炽热的红衣美人收敛起浑身的刺,摇身一变成了出尘仙子。
孟霜对这身衣服很满意,从现在起她就是爱慕真人的可怜痴情女子,而不是孟家娇贵张扬的千金小姐。
她的确有自己的矜贵和傲骨,但一切都要建立在能活的基础上,必要时那份傲骨也能自行折断。
孟霜收起眼底深处的决绝,眼底浮现细密的爱意,又小心翼翼将它们藏起来,怕给真人带去困扰。
有些苦恼的少女推开门,这处小院有三间屋子,她住在最右边,院子里还有一颗大树,秦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目光悠远看向天际,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茶。
孟霜偷偷看了真人片刻,羞怯的收回目光,拿起花丛旁浇花的水壶,去墙边的水缸里装水。
白色衣裙在小院里翻飞,像一只忧郁的白色蝴蝶。
水缸中水质干净,清晰地倒映着碧蓝的天空,白蝴蝶探头看去,水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以及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
手里的水壶嘭的一声落了地。
我的脸,我的脸…
…
孟霜不可置信的看着水里,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一道伤疤从唇中一直延伸到唇角上方,血肉翻卷处已经结痂,不痛,但可怖,丑陋。
怎么会这样…
…
她愣愣的看着水中的自己,娇艳的容貌此时毫无美感,手指颤抖着摸上丑陋的嘴角,转身踉跄地走到仙君面前,眼泪无声落下。
女子像是天都塌了一样,自虐般一遍又一遍拂过伤口,愣愣的问道:真人,我是不是很丑。
什么都没有了,真人,我该怎么办啊?
他们都说我一无是处,只有这张脸能看,可现在…
…
孟霜绝望地悲泣:可是现在,这张脸也不能看了,我还有什么用?
我还能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