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兴致勃勃，又拿起另一匹更厚实的棉布，开始给孙悟空做外袍。

想着孙悟空好动，她便特意将袍角收窄，袖口加紧，更方便活动。

接着是敖烈的。

想到敖烈那清冷矜持的性子，她选了一匹月白色的细绸，款式做得更为飘逸一些，还在衣襟处暗暗用银线绣了一枚不易察觉的龙鳞纹样。

轮到猪八戒时，她看着那家伙四仰八叉的睡相，无奈地笑了笑，用料也最足，做得宽大结实，确保他现出原形时也不会撑破。

最后，她才拿起最小也是最柔软的一小块丝绸，脸颊微微发烫。

唐婉背过身去，集中精神，凭借记忆和想象，小心翼翼地塑造出两件极其贴合、设计简约却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贴身小衣。

完成的那一刻，她迅速将它们藏进包袱最底层，脸上热意才稍稍褪去。

看着地上整齐叠放的四套新衣，唐婉成就感油然而生。

猪八戒是真的睡着了，鼾声如雷，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而在高处树梢，孙悟空将溪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那布料在唐婉指尖粉光流转下自动成型，看着那针脚细密地远超凡人技艺的新衣一件件完成，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这个小花妖，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本事和细腻的心思。

就在这时，身旁微风拂过，敖烈悄无声息的落在孙悟空旁边的树枝上，同样望着在溪边专注施法的身影。

银色的月光为敖烈清冷的侧颜镀上一层柔光，他沉默片刻才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大圣......她真的......只是普通的桃花妖吗？”

孙悟空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唐婉身上，看着她小心翼翼藏起那件小巧且款式奇特的衣物时，耳根泛红的模样，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俺老孙......也不知。”

“菩萨只让俺老孙护她去西天，说她乃取经的关键，但她究竟什么来历，还有什么本事.......俺看菩萨也未必全然知晓。”

敖烈瞳孔微缩，连菩萨都不知晓吗？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在自言自语：“若非普通花妖........莫非是某位沉睡或转世的远古大能？执掌生机之类的权柄......”

敖烈想起了上古时期的一些传说，那些天生地养，拥有莫测神力的古老存在。

孙悟空闻言，却嗤笑一声，摇头道：“不像。”

他语气笃定：“那些上古大神，哪个不是气息磅礴威压骇人，你再瞧瞧她，虽然有菩萨佛法遮掩，但俺老孙能看得出她法力低微，妖力羸弱。”

“从前与她一起赶路时，俺老孙就发现她体力与普通凡人无异，身上哪有一点上古大能的样子？更像是个得了些机缘造化，有点特别本事的小花妖罢了。”

他虽然也疑惑唐婉的手段和那个神奇的“百宝袋”，但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火眼金睛的观察。

唐婉身上没有那种历经万古的沧桑感和睥睨天下的威严，反而时常流露出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生涩和……一种奇怪的，仿佛来自另一个地方的跳脱思维。

敖烈沉默了片刻，觉得孙悟空说得不无道理。

上古大能转世，心性绝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