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则一张隽秀的小脸白里透着粉,一看就睡得极好。
事实也是如此,孝仁宗说等天亮再说,他自然不可能傻等到天亮,让宫人给他找了张床美美睡了一觉。
不是他让宫人到点叫他,他根本醒不了。
“我就猜你差不多该来了!走,我们去东宫用早膳!”
霍幼安勉力睁开眼睛,“先做事”。
抓紧做完正事,他好抓紧时间回去睡觉。
至于吃的,随口在路上对付几口就行了。
他连着熬了八天夜,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宋正则冲他促狭一眨眼睛,“我刚刚看到丽嫔娘娘奉诏进了皇上寝宫,皇上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召见咱们。
不急,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孝仁宗自从毒发,就再也没有宣召过后宫。
这大清早的,乍然召丽进寝宫,到底干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
他宋世子是讲义气的,去找吃的,绝不会忘记同甘共苦的兄弟!
“皇上——”
丰侯年纪大了,在风口里跪了半夜,浑身都疼,膝盖以下更是早就没了感觉,整个人随时都会倒下。
一口气强撑着,就是要等天亮。
天亮了,是死是活,皇上总该要召见他,给他一个说法。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竟然等来了孝仁宗召见后妃的消息,震惊下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真的召了——”
他跪了半夜,被风吹了半夜,声音嘶哑几乎不成音。
宋正则朝他做了个鬼脸,拉着霍幼安就走,“老匹夫,养子不教,慢慢跪着吧!”
丰侯愕然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半晌僵硬转头看向丰寻。
丰寻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死了一半。
丰侯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满是血丝的眼中滚下一颗泪来。
宋世子说得对,养子不教,这是他的报应……
……
……
豫华殿宽敞的前院中支了个小小的炉子,炉子上支了口小锅,锅里的糖浆汩汩沸腾着。
白前不紧不慢将用竹签穿起的葡萄在糖浆中滚一遍,再拿起来晾上一会。
姜黄的糖浆凝固成型,一串葡萄糖葫芦就做好了。
拿了个小马扎,坐在白前身边的萧序立即朝她伸出手。
白前将糖葫芦放到嘴边吹了吹,一口咬下个葡萄,提醒他,“你自己说只吃三串,你已经吃了三串了”。
萧序怨念看着缺了一颗的糖葫芦,“你一串才串两颗葡萄!两颗!谁家糖葫芦只串两颗啊!”
“我家”。
白前毫不羞愧,咬下另一颗葡萄,端起碟子,示意宫人收拾好炉火等物,转身往殿内走。
“殿下要少吃点甜食,免得生龋齿”。
“孤长大了,才不会生那些东西!”
“长大了不但会生龋齿,还会掉牙,掉过之后还不会再长”。
萧序语塞,掏出藏在袖中的锦囊,赌气塞进白前手中,“喏,送你!”
浑圆的珍珠足有龙眼大小,更难得的是颜色深紫,在早秋的阳光下虹光闪烁,折射出猫儿眼般迷离华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