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想到自己的委屈,也没心情哄她开心,起身时整个人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行了,别在这碍眼,赶紧滚,烦死了。”
“等等,等等!”
魏羽菲把绳子往旁边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拽住周泽的胳膊:“你是不是缺钱?”
周泽脚步一顿,侧过头斜睨她,眼神里写满了“你这不是废话”。他心想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有钱就痛快拿出来,难不成还要他跪下来求?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缺不缺?”魏羽菲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要缺钱就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周泽嘴角抽了抽,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魏羽菲,你要实在闲得慌,夜店男模随便你挑,万把块够你乐呵一晚上。我还有一堆破事,没空陪你耗。”
魏羽菲被他突如其来的戾气震得后退半步,却仍拽住他的衣角:“周泽你发什么疯?我是在认真问你!”
周泽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莫生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无名火:“我缺不缺钱你心里没数?你要有钱就自己拿出来,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魏羽菲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食指戳着他胸口:“你就是太敏感、太矫情!借钱怎么了?被拒绝又怎么了?想做大事就得学会把脸皮揣兜里!周泽,你是不是觉得开口求人特丢份儿?”
周泽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不是没求过人。父亲出事那年,他跪遍了所有能跪的门槛,额头磕得血肉模糊,换来的却是羞辱和闭门羹。从那时起他就明白: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摇尾乞怜,不如利益交换。
但魏羽菲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他——利益交换的前提,是“等价”。
就像让陈天豪撞伤方玉杰这事,只要办成了,速联物流的股东名单上必然会有陈天豪的名字,当然,也少不了他周泽。
可要是没有等价交换的筹码呢?可不就得求人吗?
想到这里,周泽忽然咧嘴一笑,伸出手道:“借我三百万,一年后还。利息和抵押物免谈,不过……”他凑近搂住魏羽菲的肩膀,笑得谄媚,“以后魏大小姐有需要,尽管吩咐。”
“这还差不多。”
魏羽菲满意地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呢,利息和抵押物可以没有,借条必须写。”
周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嗤笑一声:“有病。”说完拔腿就要走。
魏羽菲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硬生生把他扯回来:“周泽,你少给我摆这副臭脸!交情是交情,借钱是借钱,规矩不能破。你当我是冤大头?”
周泽被她拽得踉跄一步,不耐烦地回头瞪她:“行行行,写写写!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魏羽菲拉着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纸笔“啪”地拍在桌上:“写清楚,金额、期限、还款方式,一个都不能少。”
周泽盯着那张白纸,忽然嗤笑:“魏羽菲,你认真的?三百万对你来说不就是零花钱?至于这么较真?”
“零花钱?”魏羽菲眯起眼睛,“周泽,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周泽没吭声,但眼神里的不屑已经说明一切。
魏羽菲冷笑:“行,那这钱我不借了。”她作势要收走纸笔。
周泽一把按住她的手,咬牙道:“我写。”他抓起笔唰唰几笔写完借条,签上名字,往魏羽菲面前一推:“满意了?”
魏羽菲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勉强合格。”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钱款用途呢?”
“用途?”周泽火气又上来了,“是你逼着我借钱的,我哪知道用在哪?”
“那不行,”魏羽菲态度坚决,“我得知道你怎么盈利,才能判断你能不能还上。就算编,也得编个合理的。”
周泽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他现在很想一巴掌扇过去——瞧瞧张婧琪,再看看你,什么玩意,还朋友,我呸。他强忍着怒火写下三个大字:当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