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就女人的目光也在看自己，里面好像有些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舒恩拿过顾邵卓端着的透明水杯，鼓起勇气，站起身。他也学着吴德刚才喝酒的豪爽劲儿，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很大度地冲吴德点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吴德嘴角抽搐：“……谢谢你。”舒恩挺着胸脯重新落座，转头看进顾邵卓蓝黄渐变的眸子。对方眼底是笑的。舒恩看得清楚，那里盛的全是欢喜。然后，顾邵卓温热的手旁若无人地覆上舒恩的小脸。“好厉害啊，我们恩恩。”小人类生病慌“顾总和您的小人类关系真好。”说话间，吴和泽落坐在舒恩旁边。顾邵卓闻声看过去，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梢，但见舒恩没什么异样的神情，倒也没说什么。他刚才就注意到小孩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自己的餐盘中看。面前是一道芝士焗龙虾，还冒着丝丝热气。舒恩喜欢芝士配万物。顾邵卓率先拿铁叉尝了一小口，温度刚好，味道也意外不错，才将盘子推到舒恩面前。“还要吃什么吗？”舒恩开始点餐：“还要那个芝士奶油意面和榴莲千层蛋糕！”顾邵卓毫不留情：“蛋糕不能吃了。”再抬头，对面三人，除了闷头一言不发的吴德，其余两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舒恩。顾邵卓那种不爽的情绪又上头了，但他还是很克制地和吴和泽点头，回了吴和泽的话。“是的，我从小养大的，就跟我亲。”吴和泽笑了两声，应和着：“怪不得，孩子看着就很聪明！”舒恩将面前的大龙虾两口吃完了，没抬头，听身边陌生男人的笑声，莫名感到一阵熟悉——和顾邵卓笑的时候有四五分相似！是那种有钱佬的专属笑声！舒恩若有所觉地看了眼顾邵卓，在顾邵卓看过来前，埋头继续吃完桌上的菜品，顺便竖起耳朵听顾邵卓和吴德他爸聊天说地。虽然自家主人好像并不想继续聊下去了，越到后面，回话愈发敷衍。最后牵住了他不停拿勺子吃甜品的右手，强势地拽到自己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骚弄着。好像在说，再吃蛋糕，罚一个月不许吃！舒恩终于收敛了，神游回味舌尖上最后一口甜点的滋味。“顾老板，舒恩是您几岁养在身边的呢？”一道温婉的嗓音在席座间响起，在座几位应声朝声源处看去。是那位一直未说话的女人。话是在问顾邵卓，但女人的视线就却落在舒恩身上。舒恩对上她的视线后愣怔片刻，就听主人说：“十二。”“已经这么大了……”这话说的，好像对刚才顾邵卓那句“从小养到大”颇为不屑。吴和泽拿起桌上的手巾，狂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哈哈哈，那是顾总人类饲养基地领养的吗？”舒恩食指尖被很轻地捏了一下。小孩下一秒开口：“我想回去了主人。”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清。顾邵卓应声：“恩恩累了？确实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吴家三人将顾邵卓和舒恩送下楼，直到看着豪车开远了，吴和泽还是久久回不过神。一旁妻子邵芸芸也没管置气朝反方向去的吴德。拉住吴和泽的袖子，小声和丈夫咬耳朵，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看见没？那孩子的眼睛长得真的太像了！”“还不能确定，后面叫吴德那死小子试着和舒恩走近一点。”-舒恩在车上就睡着了，胸膛一起一伏的，小脸浮现点不正常的红晕。车停很快稳，顾邵卓伸手探了探舒恩的额间，小心抱人出来，在一楼重新开了间总统套房，将小孩安稳放在床上。房内只开了暗调的壁灯，顾邵卓伏在舒恩身上，贴近他的鼻息仔细听。吸气有些沉重，呼出的气也比正常温度高些。只是去外面和陌生人吃了一顿饭就成了这样。顾邵卓指尖发凉，一时间大脑空白。他手掌覆上舒恩的脸颊，开口小声叫舒恩的名字，企图将紧闭双眼的小孩叫醒。“冷……”舒恩嘤咛着。他不舒服，又被顾邵卓弄烦了，干脆转身背对着人。顾邵卓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匆忙拖来床头的软被轻盖在舒恩身上，自己温热的手钻进被里牵住他微凉的五指。顾邵卓连忙拨打医生的电话，刚响一下，对面马上接通。“又怎么了大老板？”“木医生，你让人开直升机来锡城一趟，十分钟到，我家孩子有点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