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会谢（2）

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日，街道上霓虹闪烁，路灯明亮，因为寒冷和疫情的缘故，行人和车并不多，这个节日有些冷清，连传统的跨年活动都取消了，时间刚刚十点，大街上已如深夜时分。

车驶到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

宋言奚倒了两粒口香糖嚼着，车窗放下一半，想透透气。

这顿晚饭吃得不算愉快，总是让她想起电影《泰坦尼克号》里露丝的内心独白，“表面上我是个教养良好的淑女，但我的内心却在呐喊……”，只是呐喊的程度还没到要跳船的地步。

此时，那辆一直跟着她的黑色吉普停在了另外一条车道上。

蔡朗放下车窗，笑着向这边挥手，宋言奚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当没看到，今晚基本浪费在兜圈子了。

不记得绕了多远的路，蔡朗始终跟着她，锲而不舍。

眼看时间渐晚，宋言奚有些着急了，在街边停下了车，蔡朗也跟上来停了车。

宋言奚跳下车，愠怒地看着正朝自己走过来的蔡朗，“你们男人都喜欢做跟屁虫吗？”

蔡朗还是笑着，“还有别的男人在追你？”

宋言奚很不耐烦，“刚才当着老宋和你爸的面我不好说，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有男朋友，别白费力气了。”

蔡朗皱了皱眉，走近来，“鉴于上两次的经验，我认为你还是在骗我。”

宋言奚想掉头一走了之，又一想，蔡朗和刘仁建不同，一来蔡朗并没有做错什么，反倒是她把人家当工具人用了两次，算是还欠着他人情，其二，有了蔡朗这个挡箭牌，说不定能让刘仁建停止作妖知难而退；其三，依她对男人长相的分级来说，蔡朗可以归于仅次于许哲南的第二等，符合她交朋友要交好看的准则。

“看在你也算是帮过我的份上，直接说你想怎么样吧？”

“宋言奚，做我女朋友。”

蔡朗手臂一伸拍在宋言奚身后的车门上，很帅气地来了个壁咚。

宋言奚也不躲，假笑着，“蔡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一平平无奇小护士何德何能？交朋友可以，女朋友嘛，我回家问问我男朋友，他同意就行。”

“我就喜欢你这样平平无奇的，至于你男朋友，就算这次你没耍我，这个墙脚我也挖定了。”

宋言奚笑着摇头，指尖轻佻地在蔡朗的下巴上划过，“长得挺精神，可惜脑回路不怎么正常，搞代驾还可以理解为体验生活，但追着名花有主的女人非要做舔狗，知道这叫啥吗？叫犯贱。”

蔡朗裂嘴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四个字，老子愿意。”

宋言奚笑得更加灿烂，又摸了摸蔡朗的脸，“做备胎也愿意？”

一系列欲拒还迎的暧昧动作，轻易地就撩拨得蔡朗心猿意马起来。那时候宋言奚在香桂坊大跳性感热舞，曼妙的身材让他记忆犹新，如果说宋言奚真的如她所说有男朋友，那么他还真的很想见见那个幸运的男人，竟然能征服这只小野猫。

“备胎也有部分男朋友的权利，有转正的机会吧？”

“哈哈哈……”

宋言奚忍俊不禁，拍打着蔡朗的肩膀，“蔡大公子真可爱啊，但是男人光可爱不行啊。”

“那怎么才行，你说话我照做。”

“要我说的话，做朋友，不干拉倒。”

“就从朋友做起，我有耐心。”

宋言奚看蔡朗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他不会来真的吧？混夜店的花花公子有钱有颜活儿也整得花，但十个有十个都是养鱼的，大概是见自己对他不屑一顾觉得新鲜好玩，说白了就是征服欲作祟，和她当初一门心思要睡到许哲南的心理一样。

蔡朗继续说，“晚饭你没怎么吃，这会儿肯定饿了，我请你吃宵夜。”

不提还好，一提宋言奚还真觉得胃里空落落的，“吃什么我说了算？”

蔡朗连忙点头，“当然！”

仅仅一刻钟后，蔡朗就发现自己这个头点得太草率了。

宋言奚带着他来到一家路边大排档，狭窄简陋的面门，外面用防水布撑起了一个大棚子，周围用塑料门帘挡风，折叠桌子和塑料凳子在凹凸不平的街面上摇摇欲坠，满脸横肉的老板叼着烟眯着眼在烟雾后不断翻腾着手上的肉串，五花肉和排骨被烤得金黄，滋滋地冒着油花，看上去和老板的油光满面有得一拼，脚下污水横流，地砖上一层厚厚的黑色陈年油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

蔡朗眉头紧皱，捂住了鼻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涉足如此市井的地方。

宋言奚瞟着他，“受不了就算了吧。”

蔡朗故作镇定道：“没事，你喜欢就行。”

两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来，周围人好奇地看向他们，这对衣着光鲜打扮精致的俊男美女打扮精致，应该去的是高逼格的西餐厅，跑来这种地方撸串着实接地气了。

“你常来这里吗？”

“这家烤串在这一带很出名，上夜班的时候我们几个同事都喜欢点这家的外卖。”

宋言奚点了几个菜，没多久几盘烤串就端上了桌。宋言奚拿起一串大五花递给蔡朗，“来，一口吃哦。”

蔡朗看着这片巴掌大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冒着油花，顿时觉得有些胸闷，而宋言奚已经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擦着嘴角留下的油，还催促他，“怎么不吃啊，快，趁热吃呀……”

蔡朗拿着那串五花肉看了又看，“这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宋言奚吞下五花肉，又拿起排骨嚼在嘴里喀吱喀吱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偶尔拉拉肚子是给身体排毒呢，锻炼免疫力，咱们小老百姓在一天忙碌劳累的工作之余也就这点生活乐趣了，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