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南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灯光晦暗,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沉静。
良久,他的手穿过她的头发绕到颈后,拇指在她的侧脸轻抚了几下,“我该拿你怎么办?”
宋言奚眨巴着眼,伏在男人的肩头边,“是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
许哲南的目光动了几动,手指拨开挡在宋言奚眼前的一缕发丝,没有说话。
宋言奚抓住他的手,捧住用脸蹭了蹭,“我们不要分手,把以前的……以前的以前都忘了,好不好?”
许哲南沉默了一会,答非所问道:“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宋言奚撇嘴,娇嗔道,“断舍离呗,都是因为你啊?赔我的头发!”
许哲南闻言淡淡一笑,抽回了手。
“别闹了,这里太挤,回床上睡吧。”
“就是要挤着睡才暖和……”
宋言奚裹紧被子,脑袋往许哲南的颈窝里一埋,闭上了眼。
闻着他的气息,原本不安的心神慢慢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闹钟响起,宋言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睁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大床上,旁边似乎有人睡过的痕迹,摸上去却没有温度。
起身出来,人不在,沙发已经还原,被子枕头整齐地叠放在上面,厨房里,不见昨晚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熟悉的豆浆味随着热热的水蒸气飘了出来,依然是肉包子和水煮蛋,和以前不同的是,微波炉里还有一碟西蓝花,上面贴着条:加热30秒。
看着这一切,宋言奚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睡得太死,醒得太迟,还是没能送出的情人节礼物,那满腹终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以及最重要的,还是没能留住的那个人。
今天大年三十,事情不多,一晃就到了中午。
宋言奚把最后几个收上来的空输液瓶处理妥当,用消毒液洗了手,看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拿起饭盒去食堂打饭,小满突然跑来了,满脸难为情拉着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宋言奚一再追问,才说出要去照顾上午因不慎摔伤入院的母亲,诚恳地请求宋言奚下午帮忙代班,照看一下12床的郑晓芸,也就是瘢痕子宫那位高危孕妇。
“我当什么事呢,还好今天也不忙……”
宋言奚爽快地满口答应,“你快去吧,交给我就行了。”
小满感激地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嘱咐道,“郑晓芸现在还在输液,我看那量二十分钟左右就完了,另外,下午三点左右拿验血报告,五点约了b超,后天做剖腹产手术。”
“这么快?我听说她在生第一胎的时候有点麻药过敏,这次不上麻药硬剖吗?”
“那不然呢,这种情况还想顺产吗?痛一下也比丢了命强吧?”
小满把病历交给宋言奚,说:“中午你就别吃食堂了,我帮你点了外卖,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哟哟,代个班这么客气啊?”
“必须的,耽误你吃饭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