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香本以为梅姨娘今日轻狂得不知什么似的找过来是来显摆的,不料人家心大着呢、胃口大着呢!也不知是梅姨娘自己的意思,还是沈老爷的意思。若是沈老爷特意这般恶心人,那也太过分了。“简直一派胡言!把她拿下,堵住她的嘴,我去请示夫人该如何处置!”“是!”梅姨娘小人得志的样谁着实惹人厌的很,当下两名镖师便将她给捆了,嫌她吵闹,堵了嘴。跟着来的沈家下人们,谁也不敢吭声。若香匆匆进去禀报。容夫人气得拍桌子,“思琴,我看这八成是沈林坤授意的,出尔反尔,他也太恶心人了吧!”柳思琴笑笑,她倒是觉得沈林坤应当不会。在自己手里吃了那么多次亏,他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现在早就被教会做人了。他应当不会让梅姨娘上门自取其辱。梅姨娘大概是太想“立功”、好早日当上沈夫人吧,所以特意跑来为他“分忧”了。挺好,让她有理由再刺激刺激他。“无论是不是,总归梅姨娘是他沈家的妾总没错,梅姨娘所为,当然该他负责!我现在就找他去。”容夫人生怕她吃亏,也怕她心软:“我陪你一起去,省得被他哄骗了。”柳思琴失笑,心里一暖,“好,那便麻烦姐姐了。”“咱们姐妹之间说什么麻烦?这便走吧。”“好。”沈林坤此时正在最大最豪华的那家酒楼里正训斥数落着掌柜、账房、主厨、大伙计等一干人等,越骂越上火,下意识将这段时日以来的各种不顺心一股脑儿发泄在众人身上,将一众人骂得狗血喷头。众人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却是极其不服气的。不但不服气,被骂得上火了甚至还有些怒意和鄙夷:明明是东家你声名狼藉连累了酒楼的生意,怎么反倒怪起他们来了?他们都是打工人,拿了月钱挨骂好像也正常,忍一忍就算了。但凡事也要有个度不是?这骂得也太过了吧?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吗随从战战兢兢进来禀报:“老爷,柳、柳夫人来了”“没见老爷我没空吗?滚!”随从大着胆子硬着头皮:“老爷,是、是前夫人呀,是先前咱们家夫人”沈林坤一愣,“柳氏?”“是、是”沈林坤眼睛“唰”的就亮了,精神大振,心中大喜!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迟早得转回头来求自己。她一个妇道人家,即便做过几年生意那又如何?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她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除了享受锦衣玉食还会什么?这些时日必定为了生意上的事儿焦头烂额、苦不堪言了吧?哼,总算知道错了!既然如此,他可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了,好让她知道她到底错在哪儿了,让她知道他也是有脾气的,往后她可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要再弄幺蛾子!否则,休想他原谅她!沈林坤淡淡道:“原来是她,告诉她老爷这会儿没空,让她等着。”“啊?这”“这什么这?还不快去!”“是、是!”随从不敢再说什么,赶紧答应去了。他心里很是不解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随从出来一说,容夫人便怒了,“沈老爷这是何意?”柳思琴不觉一笑,“摆架子呗,既然他不来,咱们找他去。”容夫人冷笑,“也好!”柳思琴命人押着被绑着堵了嘴的梅姨娘上楼,直奔他们商量事情的花厅。“嘭!”的一声,门被推开。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沈老爷。沈老爷已经没有在骂人了,那随从禀报了柳夫人来了之后,沈老爷的语气便温和了许多,变得不紧不慢又带着三分矜持,仿佛胸有成竹。事实上他还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酒楼流水暴跌的问题。“柳氏!你这是做什么?怎的如此没规矩!成何体统!”这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仿佛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态度,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欠揍。容夫人不可思议又气坏了的冷笑,“呵!”柳思琴也笑,挑眉开嘲:“沈老爷也知道什么叫规矩和体统吗?”她一指梅姨娘,“沈老爷的爱妾跑到我家大门口吵闹不休,说我抢走了沈老爷的米行和船队,让我把沈家的财产还回去,这是沈老爷指使的吗?沈老爷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要不要脸啊!”他二人和离的时候还是颇为体面的,财产切割有白纸黑字作证,写的清清楚楚,双方协商自愿。虽然沈林坤认为自己在这事儿上是被柳思琴给坑了,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白纸黑字是他亲手执笔、亲手书写,盖的印鉴也是他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