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此刻就解开谜底,可是无人告知。她不觉侧头看一眼,万一赵泽醒了,倒是可以问个一二。而且赵泽没有如她所愿醒来,只是一动不动躺着。章一玥帮他将被子掖好,摇摇头,逼迫自己将思绪都抛开去。自己也还在修养中,不能再为旁的事情烦心。现在她只盼望他明日早些醒来,抓紧时间走。章一玥侧身朝里,蜷缩在角落,不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除了半夜总觉得后背发热,手脚也被桎梏住,竟然睡地十分安心,一夜无梦。一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热已退,看来病情好转许多。她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他腰腹的伤口,纱布上没有血,她将纱布掀开一看,血已经彻底止住。赵泽没有醒的迹象,她轻轻从他脚边爬过,下了榻,唤来木槿穿衣洗漱,就去用了早膳。她的身体一向康健,同时还有个优点——恢复的快。无论是多大伤口的疤痕,隔一段时间都会慢慢变浅。经过这几天调养,小腹已经恢复到彻底不疼。她轻轻摸了摸肚子,微叹一口气。既然孩儿已去,就只能愿他下世投胎到干净人家,过平淡却安稳日子。庄子里的早膳自然比不上王府,但是有王婆婆在,做出来的自然是鲜香味美。她刚吃了一小碗鸡丝细参粥,就听得院里里吵吵嚷嚷,声音不小。解释她问木槿外面发生了何事,木槿敷衍道让她吃好早膳再出去。章一玥心生疑惑,一大早外头吵嚷,木槿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是有几分遮遮掩掩。但她向来不喜欢责难与人,心想,外头吵闹不过是奴仆们讲话大声了些,自己若是沉脸出门,必然也使得别人难堪。再说,她还宁愿有人能吵醒那躺在榻上纹丝不动的赵泽。只有他醒了,才可能离开庄子留她清净。如此一来,章一玥便真的如同木槿叮嘱的那样。安安心心吃了一顿可口丰盛的早膳。木槿见她已经吃好,又漱了口,这才回禀:“主子,陛下来了,在院里等你呢。”章一玥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到,“陛下亲临?在外等我?为何?”为什么不是来看辰王?木槿摇摇头:“奴婢不知。先前来的时候奴婢要进来通传,陛下吩咐奴婢不必,说等你吃好早膳再出去见他不迟。所以陛下是在等你的。”章一玥利落站起身,“走,现在出去。”房门一开,章一玥缓步迈出,她抬头一看,整个庄子里里外外都被侍卫围了起来。院子里堆着无数多赏赐,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皇帝赵宇就一派慵懒地坐在院中央,昂着头,闭着眼,正在晒着太阳。章一玥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走到他跟前行礼,赵宇就被身旁的随侍轻轻碰醒,他立时站起身,拖住她的手腕急急道:“六嫂不必多礼,身子要紧。”章一玥微微惊讶,陛下今日也太客气了些,连礼都当众让她免了。赵宇自然见到她眼中的诧异,又道:“六哥可醒了?”章一玥摇头:“尚未。”赵宇道:“六嫂不必忧心,太医已经向寡人回话,六哥强势不重,只是需要些时日恢复而已。”章一玥心虚地点了点头。她才没忧心呢,她只盼望着他早点醒,这样才好将他从这庄子赶出去。她问:“陛下今日怎么亲临了这里?皇后娘娘和皇子不知是否安好?”赵宇道:“六嫂放心,他们都好。知道寡人要来,皇后特意嘱咐,待六嫂身子康复后,早日去宫里相聚。”章一玥淡淡笑了笑,勉强嗯了一声。她躲庄子里来,本就是要与赵泽一家泾渭分明,虽然会想瑶瑶,但她才不愿意再进宫,万一跟赵泽不巧碰上面,岂不是难堪地紧。使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流产的事怎么陛下跟皇后都知道,当初她可是特意叮嘱了魏太医,一切向宫内保密的,魏太医不像食言之人。赵宇道:“六嫂,陪寡人先去看看六哥吧?”章一玥自然是点头,奉命跟着。“六嫂,你坐,寡人有话与你讲。”看完赵泽后,赵宇在外间坐下,吩咐侍卫下人退出门,便指着垫了软垫的圈子向章一玥讲话。“谢陛下。”章一玥从善如流地坐下,本身她也不适合久站,赵宇的安排使她无比满意。赵泽等章一玥坐定后,起身走到她跟前,朝着她恭敬地弯腰拱手,向她行了一礼。章一玥被这突然的大礼惊吓到,忙拉住赵宇的袖子,将他的手臂往上抬:“陛下,你这是为何?使不得,你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