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想多了,n整个鬼就是一个巨大的缺陷。他们一张张翻相册,坏消息是白超汤伟宁这家人很爱拍照,好消息是照相多在阳光外景,不是游乐园就是绿草地,这地怎么看都不像能“请鬼胎”的。目标被缩小到室内的场所,除却已经去过的工作室,大体还剩下三个地方。一家西餐厅,白超和白小句各有一次生日蛋糕照是在那拍的。汤鹏安和梁微家,尚景府城九栋隔壁那间。白小句的学校,这小姑娘死的时候八九岁,遗憾截止于小学学历。汤伟宁先说:“这家西餐厅已经倒闭了,我在里面充的一千块会员卡也飞了两百,还遭一顿批呢。”接着是汤鹏安和梁微家,这是个可疑的地方。涂蓝埙问n上次隔着门有没有闻到死气,n白了她一眼,像是否定。“门关着,很多时候隔着东西感应不到,我又不是x光机。”那么汤鹏安家是最可疑但无法自由探索的地点,白小句读过的实验小学是可探索的地点。下一步就去那好了。“你和白超谁常去接孩子?”“我。”汤伟宁毫不犹豫,“基本都是我,搞得现在汤光明放学也经常是我接,路太熟了。”实验小学的重要性似乎被减弱了,涂蓝埙继续翻相册,那本小相册里的照片格调更好,没有精心设计过的角度和抓拍,但是光色朦胧,一个个幼童或少年的汤伟宁或飞翔于单杠,白衣白袜白帆布鞋,和周围老旧的色块形成对比。“你弟的单人照也这么拍?不会就洗一个人的糊弄你俩吧。”“他不拍,他小时候性子和我不一样,特拧,傻瓜相机一举起来他就跑,只能拍到屁股。”汤伟宁笑了笑,想到什么,笑又收回去。果然,涂蓝埙找到一张兄弟俩同框的,那是张中学同学的大合影,一看斯文柔弱抿笑的那个就是汤伟宁,旁边眉目阴野垮着小脸儿的是汤鹏安,要不是旁边那位戴瓶底眼镜的年轻老师抓住他,汤鹏安可能早蹿出画外了。“小时候你学习更好吧。”“不,鹏……汤鹏安更好,家里学校都奈何不了他,尤其是上中学的时候,连老师也敢骂的。”汤伟宁答。涂蓝埙盯了汤氏兄弟的照片两秒钟,总觉得那教室背景有点眼熟,但那个年代大多数教室都长那样。汤伟宁问涂蓝埙:“小姐,您说那人皮鬼,是真的有本事吗?它在图谋鹏安或者梁微什么呢,他俩到底谁要害我。”他问得对,人和鬼总不能是天然站在一方的,涂蓝埙横他一眼:“想知道人皮鬼图谋什么,你自己得先对我们说实话。想知道你弟和弟媳到底谁害你,简单,发个朋友圈就得了。”“朋友圈?”他跟着重复。“发朋友圈说你突然被系里派到隔壁市调研,出差三天,请大家推荐隔壁市的特色馆子。”涂蓝埙说。“然后等着就行,他俩谁先联系你,谁的嫌疑就更大。”跳楼的教师过了十分钟,汤伟宁手机亮了,是梁微发来消息:大哥,你最近还好吗?怎么突然要出差了。涂蓝埙和汤伟宁对视一眼,后者表情似悲似喜,既有凶仇露面的悲愤,又有“幸好不是我弟弟”的释然。汤伟宁回了两句片汤话,梁微还在关心:鹏安最近如何?你经常见他吗?她甚至一句接着一句:我最近也有计划去福市,想和大哥见面单独聊聊,行吗?你千万别告诉汤鹏安。福市是汤伟宁假称出差的城市,从地理位置上与梁微所在的老家城市很近。汤伟宁见涂蓝埙的脸色变得奇怪,连身陷诡案都忘了,赶忙解释:“我俩真没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些,以前我和梁微不太熟的!”涂蓝埙把他的思路扯回去:“没看出来吗,她希望掌握你的动向,并保证你离开鹿城后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汤伟宁悚然:“是啊!梁微还不让我告诉鹏安,明显是要绕开鹏安对我下手!”他连利益链条都捋出来了:“超超和小句死后我家钱归我,我死后我家钱归我弟,只要再死一个我弟,这钱就都落梁微手里了……”汤伟宁把自己吓得够呛,要不是涂蓝埙拦着,他都要打电话给汤鹏安救风尘了。可还没等他吓完,汤鹏安的消息接踵而至。汤鹏安:哥,你出差怎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吗,要不我陪你去。汤伟宁的脸色难看起来,莫非真是夫妻犯案?他回:不用,梁微还没回家,你走了小光怎么办。汤鹏安无所谓:带着呗,跟学校请个假,就当跟咱俩去福市旅游了。现在这两口子的得分再次1:1,狼狈为奸的可能性极大,涂蓝埙拍板:“走,先趁着天亮把学校和汤鹏安家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