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河冷眼扫过楚青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简直恶心至极。
他以为楚青山只是对楚西月过分关注,拥有超出寻常的掌控欲,却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毫无芥蒂的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如此想来,恐怕这传言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当楚西河好奇的是,楚青山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秘密?
“收起你可笑的嘴脸,楚青山,你可是看着他长大的,竟也能下得去手?”楚西河声音沉了下来,楚青山却面色未变,脸上满是纯良无害,“西河,你在说些什么?”
楚西河并未理会他,接着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执着的害他,之前的事也是你在通风报信吧?打着与同窗好友交际的名义,却想把两个孩子置于死地——”
“楚西河,不要自以为是,”楚青山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难看起来,“你是楚家嫡子,不用为别人谋算,甘愿抛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富贵,可你有想过其他人吗?”
“你可想过我?想过你的亲弟弟?你天赋卓绝不需要楚家庇护,即便在族谱中除名,还有一个叶家女婿的身份傍身,可我们呢?你从来就没为我们考虑过吧,楚西河。”
楚西河盯着楚青山,低声道:“你以为他们真的把你当楚家人看吗?”
京城楚家上上下下都有一种傲气存在,他们根本看不上庶出血脉,也不允许出现无法掌控的存在,从另一层面上讲,楚家只是一个为了维持荣耀而不择手段毫无人性的工具罢了。
即便现在楚青山被抛出了各种诱惑条件,但能否实现还不一定。
“你多虑了,我也从未把他们当楚家人看。”楚青山淡笑一声,平静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我只是不愿意做挡箭牌替死鬼。”
话说到这儿,楚西河自然已经知道楚青山早就对叶睿的身份有所察觉,这么多年阻止楚西月跟两个小家伙接触,也是怕被人误伤。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楚家才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抚养太子殿下的遗腹子才让人觉得信服。
楚西河没办法赞同楚青山的行为,如果能够选择,谁也不愿意就这样卷入这一场恶斗之中,卷入其中的人拼了命的想逃离也没什么错。
但楚青山千不该万不该把两个小家伙推出去。
“你走吧,”楚西河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以后你若是再对他们起了杀心,也不要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楚青山对他能说出这种话毫不意外,轻笑一声,应道:“我本也是打算走的,不过阿月我必须带走,他只有跟我在一起才能保证安全。”
他不信任楚西河,就像不愿相信那个男人对他的母亲失言,甚至不惜拿亲生骨肉当做诱饵。
楚家所有人无一不是冰冷恶毒、高傲的令人作呕,他以他们骨子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而感到耻辱。
“不可能。”楚西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他能把楚青山安然无恙的放走已是仁慈了,如果再让楚西月落在他的手里,他会后悔一辈子。
楚青山脸色沉了下来,双拳攥紧,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愤怒,似乎想要扑上来把楚西河撕碎,但在片刻后,他眼中的怒火却又奇迹般的平复下去,面无表情的点头。
转身离开。
楚青山突然从楚家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过多的人问起,一直被困扰的楚西月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事。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的担忧,如果楚青山再回来带他走该怎么办?
叶诚忍不住叹了口气,小脸上挂满了很多惆怅,他们三个常常腻在一起,对彼此都非常了解,他当然看出其他两个小家伙都有心事,但每当他问起,两个小家伙却都不肯说出来。
无奈之下,叶诚只好向叶娇娘求助。
平日里除了他,叶睿和楚西月最听的就是叶娇娘的话,连楚西河都比不上。
叶诚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发现说给叶娇娘听,最后忍不住问道:“阿姐,双生子不该是长得一模一样吗?为什么我的肩上没有胎记,但阿睿的身上却有?”
叶娇娘没办法回答他的疑问,虽说叶诚叶睿是双生子,可从小性情模样都颇为不同,除了眉眼间的相似,还真找不出其他的共同点来。
叶诚鲁莽贪玩,大大咧咧毫不讲究,叶睿懂事睿智,小小年纪操心比她都多,但两兄弟又相处的十分和谐。
“双生子也不都是长得一样,而且你们小时候长得一样啊,人慢慢长大都是会有变化的,”叶娇娘安抚道,“你跟叶睿是好兄弟,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是好兄弟呀,你会因此而介怀吗?”
叶诚摇摇头,却又觉得难过:“可是……也许阿睿介意呢?”
叶娇娘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摸摸他的脑袋表示安慰,在去安抚另一个小家伙之前,她必须先搞清楚事实。
叶睿和叶诚……到底是不是双生子?
前段时间的流言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叶睿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却不由得让她多想,是不是有什么跟他说了什么话?
叶睿一向乖得过分,有些心事常常压在心底,不肯告诉别人,叶娇娘还真怕他憋出什么毛病来。
结果被她这样一打听,还真发现了些许猫腻,楚西河那什么来自京城的朋友,根本就是妥妥的一根搅屎棍!
他们叶府的事轮得着他来管吗?!
叶娇娘气得不行,带上身边的几个护卫,气势汹汹的杀到了楚宅。
沈昼对上她充满杀气的眼神,心底一凉,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