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恢复了？

“轰！”

卫世平的大脑宛如遭遇了剧烈的轰炸。

以此为起点，卫世平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栗。

眼眶逐渐泛红，腰部逐渐蜷曲，一股强烈无比的喜悦之情，洗刷遍及他的全身。

“你……你……”

强烈的惊喜感与剧烈跳动的心跳，让卫世平几乎僵硬在地，喉咙与眼眶仿佛都进了沙子，艰涩无比：“腿……”

语言颤抖，冷静难以维系。

白绵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注视到表情的急剧变化，心中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

女孩由衷地放下心来。

在此之前，她甚至想过，倘若费尽千番苦所得来的成果，却从最重要的人之一口中得不到任何赞许。

唯有从孟会长的口中得到那般苛刻且严肃的表情否定的话，那该是多么让人悲痛的事情啊？

但是，这一切都在卫世平情难自抑的惊喜表情之中，消融殆尽。

“嗯，康复了，彻彻底底的……”

白绵嘴角噙着笑意，朝着他缓缓迈步，双方的距离在这一步又一步中缓缓靠近。

当抵达两步之差时，或许是由于内心感到激动，导致腿上的力气有所衰减的缘故，她的脚下有了些许踉跄。

“唔？！”

她的动作变得摇摇欲坠，表情微微一变。

一直注视着她动作的林显福见状，急忙朝着她走了过去，另一边，卫世平也迈步朝她走去。

下一秒，白绵的右臂与左肩同时被最重要的二人稳稳搀扶住，才止住了踉跄。

“虽然康复了，但是复健的进程还不够完善呐……”

白绵小声嘟囔的话语，被卫世平听在耳中。

“……不用这么着急行走，既然康复不久，就该循序渐进地进行复健训练。”

卫世平看了她一眼，镇定心神，稍微带有责备意味的说道。

“嗯……”

白绵眨了眨眼，露出了灿烂地笑意，点了点头。

注视着女儿的笑容……恍惚间，卫世平回想起，在工作之外，有多久没有见到白绵露出如此纯粹、瑰丽的笑容了？

那件发生在多年前雨夜的事故，让女孩的心中永久性留下一根刺入心底的刺。

使她备受打击，痛苦不堪。

这也是很正常的，当一种早已习以为常的事物，被残忍且莫名的夺走，改变终生，对此感到难以忍受的人绝不在少数。

他们会陷入痛苦，愤怒，绝望等等极端情绪之中，难以自拔。

与此同时，他们在面对别人之时，失去重要之物的他们却还要装作出对此“不以为意”的态度。

因为，他们必须要时刻倔强地维持自己在外的颜面，只有这样才能拥有“尊严”。

而在背地里，他们却焦躁易怒，情感敏锐地像气球。

任何一丁点的负面，都能将它轻易戳破，将那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尊严撕开一角。

绝大多数人，会整日被痛苦包裹其中，并将其中的愤恨发泄在亲近的人身上。

对外与对内两副面孔，这是习以为常之事。至少，在卫世平的眼中，这也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