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停下脚步。
同一时间,在场所有人低头,慌得连大气不敢喘。
“你说什么?”
卿秋语气平静,平静到几乎异常,自言自语。
“是他又要寻死觅活?还是他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在哭闹?他想要什么你直接给他便是。”
卿秋垂眸,兀自轻叹。
“他最近好不容易肯接纳我一些,连我都要顺着他,你们就别故意和他置气。”
那个人一发火,总爱把脾气撒在他身上。
老徐几乎将头低到肚脐眼那。
“不是……迟久他……真的死了……”
老徐嘴唇嗫喏,还想说些什么。
可这时,阴影靠近,卿秋站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
老徐硬着头皮重复。
“不久前,夫人身边的人来报,迟久敲晕他后跳楼自尽……”
老徐话语未落,卿秋逼至眼前。
“让开。”
老徐一愣,下意识地侧身,规矩地让出出口。
卿秋夺门而出。
……
他不愿听老徐的话,拖延一分钟,就代表多一分钟的可能。
迟久怎么会死?
他那样自私,那样惜命,那样任性的人。
他甚至都没得到卿家,又怎么会死呢?
卿秋不信。
可走进院内,甚至还没踏上台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卿秋身形微晃。
人在精神受到过度打击的时候,即便身体康健,也会在一瞬间大脑晕眩。
卿秋扶住墙,好似在一瞬间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连走路都是踉跄的。
他寻着血腥味,顶着不时浮现在眼前的黑色光晕,一路走至庭院的中央。
宾雅死的地方,经历近一年的风吹雨打,曾经的斑驳血迹早就不见。
而现在,炙热的红色,再度染红砖块。
——为爱殉情。
不管谁过来,见了这一幕,都只能想到那四个字。
卿秋忽然想起,他刚搬来这的时候,曾劝迟久随他回卿家。
毕竟这刚死过人,不太吉利。
彼时迟久百般不愿,一会儿说这里更有亲切感,一会儿说回去怕被他的情人们欺负。
他解释,迟久不信,最后是他妥协搬来。
但原来……从宾雅死去的第一天,迟久就做好决定殉情了吗?
卿秋扯扯唇角,口中发出“哈?”的一声。
迟久多怕疼啊。
蛀牙都要在地上滚半天的人,是怎么做到毫不犹豫跳楼的?
真就那么爱吗?
能让一个怕疼的人,用极端的方式死去。
卿秋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