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您的这条项链真独特啊,一般的红宝石很难设计的这么贵气呢。”
“是呀,上次音乐会的时候我就想问您,看您经常带着这一条,肯定很贵重吧。”
瀚海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上,何叶刚发言完走下台,便被一群富太太们围在中间。
何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假装随意:“哪里哪里,跟你们老公送得成百上千万的珠宝没法比,就是自家孩子亲手做的礼物,我随便戴一个心意罢了。”
“哎呦,要不说何太太才是最有福气的,又漂亮又能干,还有个这么贴心懂事的孩子。”
“就是就是,我家小孩在国外留学,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阵阵吹捧声中,何叶心情大好地回到房间。
她小心翼翼取下颈间的项链,摆在桌子的正中间,转身去洗漱。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起身离开的一瞬间,宝石某个切面折射的光芒下,闪过一道异样的红光。
这半年以来,是何叶人生迄今为止最为顺意的一段时光。
自从项逐峯消失后,辛建业分身乏术,不得不将大部分业务重新交回她手中,除此之外,辛远的出道作品《无路可退1927》也终于正式上映。
前期点映时,电影口碑就已经飞速发酵,等正式上映那周,单周票房更是直接突破6亿。
一夜之间,辛远从查无此人的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常客。
饶是林声经验丰富,面对各种以光速涌进来的通告邀约,依旧有些应接不暇。
这半年来,佳乾传媒的大半业务也落到了何叶手里,虽然辛建业有意派林声从中制衡,但跟何叶比,林声的手段还是嫩了些许,很多事情不得不由着何叶做主导。
“林大经纪人,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现在电影刚上映,正是小远关注度最高的时候,怎么连着三天行程都是完全空档的?”
何叶皱起眉头,将林声递来的行程表甩在办公桌上。
林声心中不觉有些好笑。
这半年来,辛远究竟有多忙碌,何叶是最为清楚的人。
辛远演男二的那部古装剧,拍了整整四个月,刚好是深秋到初春那段最冷的时间。当时为了剧情需要,辛远每天穿着薄薄一层戏服,还跳过结冰的水潭,那几个月时间,发烧和小感冒就没断过。
古装剧一杀青,都还没休息一礼拜,就到了电影的点映宣传期。
何叶主动提出要多锻炼辛远,所以每一场路演,都强迫辛远完整地跟了下来。
行程与行程间为数不多的空隙,还被塞进了各种杂志和广告的拍摄。
“何总,我是看小远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前一阵四处宣传太累了,不如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
即便从头到尾都把辛远当成一颗棋子的林声,在这半年的相处中,也忍不住对辛远的处境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但何叶只是冷笑,“他一个男孩子,要是连现在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能做成什么事?”
何叶清楚,眼下项逐峯不在,不代表将来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项逐峯。
趁着辛建业好不容易放松的关卡,她必须狠下心,就算辛远再累,也要动用一切方法把辛远捧得更高,更远,这样即便辛建业日后有别的算盘,也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为所欲为。
“小远哥,你再忍一下,过了这条商业街就不堵车了。”
保姆车上,辛远的脸色在一脚油门一脚刹车下,变得越来越差。
小暖摁下车窗,又一直拿薄荷桶在辛远鼻尖前晃,也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这边是杉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林立的商业楼围城四条交错的十字路口,在最中间的位置上,辛远最新的代言广告,正在按秒收取费用的中央屏幕上播放。
在车身缓缓划过举着手机打卡的粉丝们后,辛远终于忍不住,摁开车门冲了下去。
怕被人认出,小暖和林声一左一右,挡在辛远身边。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拍外景晒得有点中暑,辛远吐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到最后,几乎都直不起腰,要不是小暖和林声还在身侧扶着,早已经跪到了地上。
虽然后面还有个很重要的杂志采访,但辛远这状态,也完全没办法再继续。
林声只好吩咐小暖:“你先给那边负责人打电话解释一下,再打车过去当面道个歉,态度一定要好一点,别影响后续的合作。”
车后座只剩下辛远跟林声两人。
等辛远勉强找回了点力气,强撑着开口:“最近还是没有新的消息吗?”
自己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还念念不忘项逐峯的死活,林声真不知道应该觉得辛远是可笑还是可怜。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虽然关键的资料和人员都拿到手了,但毕竟隔了这么远,每个环节的疏通下来都需要时间,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知道了。”
辛远偏过头,下巴慢慢缩回衣领,不再说话。
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除去维持生活的必要开支,辛远自认为对多余的钱没有任何欲望。
直到这半年间,知道每一条有关项逐峯的消息都需要大量金钱传回来,知道每支出一笔“疏通费”,都可以让项逐峯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好受一点,辛远也开始希望账户上的余额可以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