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

张伟轻笑道：“怎么弥补？去自首，说你帮宏发集团做了伪证？还是去检察院举报，说你怀疑自己的当事人顾杰有罪？”

随着张伟的话陈默的身体跟着一颤，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

张伟刚说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路，前者会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后者，在没有新证据的情况下，不过是无能的狂吠，甚至会因为违反律师职业伦理而被吊销执照。

“你看看你。”张伟的语气变得冰冷道。

“你引以为傲的技术，把你捧上了神坛，也给你打造了一座囚笼。现在，你想出来，却发现自己连砸碎它勇气都没有。”

这番话，字字诛心。

陈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以为自己坚守的是法律的尊严，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规则玩弄于股掌的小丑。

站在门口的温小雅，看到这一幕，攥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是这个男人，当年用他那无懈可击的技术，将她推进了深渊。可此刻，看着他这副崩溃的样子，她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快意，只有一种复杂的悲哀。

“张律师……”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该怎么办？”

张伟顿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图纸，随手扔在陈默面前的桌子上。

哗啦——

纸张散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蓝色线条和复杂的机械结构标注。

“这是什么……”陈默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一眼，他的瞳孔就急剧收缩。

【蓝湾国际1801室隐藏隔间施工设计图】

【自动化机械臂安装及编程日志】

这……这是顾杰的公寓！

这是那间他用来肢解妻子的自动化？

这些东西，连警方都没有找到，张伟是怎么弄到的？！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震撼，让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伟，眼神里充满了惊骇与恐惧。

张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刀，直刺陈默的内心。

“你曾经用你的技术，帮他脱罪。”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用你同样的技术，把他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

“这，才是你唯一的救赎。”

唯一的……救赎……

这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默脑中的混乱。

他看着眼前的图纸，那些精密的机械臂、锋利的骨锯、冰冷的手术台，仿佛都在嘲笑着他所谓的“程序正义”。他仿佛看到了丁秀兰被拖进那个隔间的绝望，看到了顾杰在控制面板前那张平静而冷血的脸。

而他，就是帮这个恶魔打开牢笼的人。

“啊——！”

陈默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他没有哭，也没有崩溃倒地。

而是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图纸，踉跄着冲到办公室一角的白板前，拿起记号笔。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秦峰眉头紧锁，苏青禾捂住了嘴，温小雅更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陈默在白板前站了足足半分钟，突然，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