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猛地踹翻身前的案几,奏折、笔墨散落一地。
他盯着殿内的文武百官,眼神凶狠如狼,“朕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彭城是金陵城门户,丢了彭城,下一步就要兵临金陵下了!你们倒是说,现在该怎么办?!”
二皇子的怒吼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震得梁柱上的鎏金纹饰仿佛都在颤抖。
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百官,像在看一群无用的摆设。
“陛下息怒!”
丞相林嵩颤巍巍地出列,花白的胡须抖得厉害,“彭城虽失,但还有广陵城。
广陵城粮草充足,尚可固守,如今之计,应当速派一良将前往广陵城。”
“对对对,丞相说的是嘛!”
二皇子猛地从龙椅上直起身,手指还在微微发颤,方才被急报冲昏的头脑这才清明几分。
方才听闻彭城丢失,一时气急,险些乱了方寸。
二皇子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失态,目光重新落回阶下,“彭城乃金陵城咽喉,广陵城更是屏障,断不能再出岔子。”
说罢,他提高了声调,声音在空旷的金銮殿里回荡:“诸位爱卿,如今国难当头,广陵城急需援兵驻守,谁愿领命前往,替朕守住这门户?”
大殿内霎时一片死寂,只有鎏金铜炉里的香灰簌簌落在托盘上。
众臣或低头盯着朝笏,或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清楚,此刻去广陵,无异于羊入虎口。
二皇子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龙袍的袖口被他攥得发皱。
“怎么?都哑巴了?”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案上的玉圭都跳了跳,“平日里一个个喊着‘忠君报国’,如今朕要你们分忧,就都成了缩头乌龟?!”
他目光如刀,从左至右扫过群臣:“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道理你们不懂吗?国难当头,正是你们效命之时,难不成要朕亲自披甲上阵?”
骂声落了许久,殿内依旧鸦雀无声。
“陛下,臣举荐一人,可担此重任。”
就在此时,角落里,须发斑白的孙御史颤巍巍出列,声音带着老态的沙哑。
二皇子眼中瞬间亮起光,急切追问:“哦?是哪位爱卿?快快讲来!”
孙御史顿了顿朝笏,沉声道:“骠骑将军薛礼。”
“什么?!”
这话刚落,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群臣交头接耳,看向孙御史的目光里满是惊愕——谁不知道薛礼是废太子萧无漾的岳父?
此刻让他去守广陵,岂不是要将广陵城拱手相让。
“荒谬!”
兵部尚书柳林第一个站出来驳斥,袍袖一甩带起风声,“薛礼与废太子有姻亲之谊,让他领兵,无异于纵虎归山!孙御史莫不是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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