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圆惊疑未定，紧紧抱着怀里的通知书。她害怕坏了，也不敢一个人睡，后半夜抓着季思雅不放。季思雅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她这模样，安慰了几句，也陪着她迷迷糊糊瞌睡到天亮。她已经在这耽搁多好几天了，明天就得启程离开了，余圆这闹事不少，她没由来的有些心烦。周柏呈这么久都还不回来，季思雅也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回来了，她没跟余圆说其实这录取通知书对于周柏呈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只是那时候他的身份还是知青，别的知青都去考试，他不去会反常而已。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许良均都带余满走了，周柏呈还不见踪迹，也许他真的不会回来了。季思雅有些复杂地想，之前周柏呈因为余圆将她推进河里，那样阴沉地警告她，她还以为他对余圆还是有情分的。可直到她看见他留写给余圆的信，才明白他到底是没有动摇原本的心思，他跟余圆还是不可能的。“余圆，我要走了。”早晨，季思雅把行李收拾好，郑重地对着余圆道，面容有些缓柔：“其实认识你还挺开心的，很少有你…这么纯真的人了。”她说得真切，也不再说她傻了。季思雅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脾气的，在京都的时候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的。“有时间我也会给你写信的，这几本书就送给你了。”余圆沉默，微低着头，手里还是紧拿周柏呈的录取通知书。现在她放哪里都觉得不安全，只有自己拿着，才安心几分。“你一路顺风。”她看她许久，轻声认真说了句。跟季思雅也相处半年了，余圆见她走，也是不舍的。余满走了，她也走了，家里就更安静了。季思雅看她片刻，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等一下！”余圆喊住她，快步走去院子里，把吃着菜的母鸡抓起来走到她跟前去：“季思雅，我把它送给你！”“它是我们养大的！”走丢的鸡早之前就自己跑回来了，余圆在那之后也没吃它。这只鸡确实是她们俩给轮流喂着菜叶子长大的。季思雅跟近在眼前的鸡对视两秒，嘴角抽了抽，犹豫半天，还是收下了。余圆先把手里的通知书给她拿着，急忙跑去拿竹笼子帮她把鸡给装起来：“这样你就好拿多了。”她很贴心道。又絮叨说了不少话。“再过两个月山里的果子就熟了，到时候我摘了做成果干寄给你。”“我也摘辣椒给你。”“还有我的皂你带了吗？”“季思雅，这个送给你，我阿娘给我的，有三个的，我给了一个姐姐，你一个我一个。”“……”余圆这时才忙活起来，挑挑捡捡的给季思雅装了好多东西。季思雅垂眸看着被她放进手心里通透的玉镯，微微讶然。看着她还在忙活的身影，心里有些酸涩，缓缓她开口：“够了，我不要了。”“不要了吗？”余圆这才停下。季思雅站在原地，静看着她，见她又宝贝地把通知书护在怀里，深吸一口气。“余圆，我现在告诉你。”“别等周柏呈了！他可能真不会回来了！”“他跟你的结婚证是假的！他一直没碰过你你还不明白吗？你是笨蛋吗？这么大了还真以为亲一下抱一下就会有孩子了？”余圆顿住。“他会跟你结婚，是因为当初你母亲的威胁！他会妥协，不过是因为他当时正在执行任务。”“周柏呈他父亲是司令，他母亲书香世家出身，往上几辈都不寻常，他一开始就没想跟你在一起！”他早就不想要我了“他也一直记着你母亲的威胁，对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那天不是问完他写的信都写了什么吗？他上边几乎什么都说了，说的也正是我跟你说的这些，你要是不信，就拿那张信去问问其他认识字的人！”“我之前也是觉得你配不上周柏呈，但现在……”“……”余圆脸色煞白，怔愣恍然地看着季思雅，后面的话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门外季思雅的老师过来喊她了，季思雅看着失神的她，眸光微闪，倾身抱了她一下：“余圆，我走了，你是个好姑娘，还干干净净的，以后找个好男人，日子一样是好好的，有机会我们再见。”季思雅什么时候走的，余圆没有发觉，她回过神来，眼里盈着满眶的眼泪跑回屋里，急乱地翻开抽屉，把那张信找出来。眼前一片模糊，她忍着不哭，紧抓着手里的信，眼泪连珠滴落在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