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医生有点惊讶,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塞西斯。上将什么都没说,唯独那双熔金般的眼眸低垂,静静凝望着病床上的仿生人。复杂的关系。他在心底感叹一声,正要开口,病房门被用力推开——“虞庭芜!”男人风尘仆仆,健步如飞,谁也顾不上,目的明确地朝病房里奔去。他没能靠近。塞西斯上前半步,将人拦住。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反抗,喋喋不休地指责:“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的胆子真是……”他咬牙切齿,到底顾忌着有旁人在,把训斥的话隐匿在不悦的目光中。塞西斯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男人的视线:“你是谁?”“您就是救了小鱼的那位先生吧?多谢您,不然……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男人的脸上堆满笑意,儒雅礼貌地伸手,“您好,我是虞庭芜的丈夫。”塞西斯眸光错愕,如坠冰窟。我果然很讨厌他那位丈夫能胜过as…………丈夫?塞西斯迟疑着回头,对上那双藏着惊讶的眼睛。无形地刀刃把时间切割成许多份,短短的几秒也变得难捱。虞庭芜的眼睫止不住地轻颤,他攥紧了被单,好半天才迟疑着开口:“……你来了。”没有否认。塞西斯想问,却惊觉自己毫无立场,甚至连阻拦,都毫无理由。他艰难地挪开视线,握了下男人示好的手,一触即分:“你好。”目睹全程的医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不应该在这儿,他就应该在门外、窗外,床底下也行啊。医生这么想着,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偷偷看了眼左边,又偷偷看了眼右边。如果左边这位是虞先生的丈夫,那上将他……?这些天以来,上将不说是无微不至吧,也能说得上有问必答、有事必应了。而且有时候……作为一个自由恋爱到结婚,孩子都有两个的成功人士,医生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表示,上将和虞先生有一点超乎寻常关系的情感。比如爱情什么的。这就……非常……嗯,复杂了。不过非要说的话,他支持上将。虽然当三不道德,但虞先生住院这么久也没来的伴侣能是什么好东西?医生理不直但气壮地歪了屁股,上将兢兢业业为国奉献十多年,不就是想要一份爱情……怎么不可以呢?他想着,没忍住,偷偷瞄了眼病床上的患者。病房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半,灿烂的金色从那一侧漏进来,将病房切割成色彩分明的两部分。虞庭芜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光亮里,耀眼的金色为他镀上一层暖暖的光辉。可即便这样,也没能驱散他周身的落寞与萧索。看起来好像也不太欢迎“丈夫”的出现嘛?嗯,他们上将应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吧?突然,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医生?”医生一惊,直接立正,大声:“在!”“……”“呃、”做贼心虚的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早不是军医了,现在也不在部队里了,偶尔走点神也没什么……嗯。他尴尬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我想问问小鱼的身体状况。”身为伴侣这都不知道吗?医生暗自吐槽,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上将那儿。这能不能……说啊?塞西斯没有接收到医生的信号,他垂着眸,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道格拉斯上午跑来说什么来着?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那家古树园应该会开放吧?虞庭芜前几天说想看来着……还会想看吗?塞西斯嘴角绷直,不着痕迹地磨了磨牙根。“嗯,既然家属来了,不如到我办公室去说?”医生思量再三,决定先带走这位“丈夫”。误会啊,矛盾啊,都需要独处时间的交谈才能解决。男人点点头:“好。”匆匆忙忙来得人没待多久,又跟着医生出去了。病房里一下空了下来,一时安静的过分,只剩下不知道哪个仪器滴滴嘟嘟的细响。虞庭芜不是不想说点什么。可是这种情况下,他除非彻底否认,否则任何别的什么都像欲盖弥彰。弄不好还会成……隐瞒婚史、欺骗感情的“爱情骗子”。早不来晚不来……虞庭芜有点郁闷。他不是没想过否认,但许崇宁做事从来稳重,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茬,他那么说……只能是出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虞庭芜却一无所知。他承认,这些天的确有些乐不思蜀,忘乎所以,甚至险些拿出最终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