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果摊前,楚归鸿一眼认出那张脸——
“陆乙!”
他如鹰抓兔,揪住对方衣襟,拳风已至。
南瑞从后死死抱住他胳膊:“将军!先问清楚!”
陆乙扑通跪地,涕泗横流:“楚将军,我对不起兄弟们!可我也是被逼的……”
他掀开袖口,露出一道疤,“南珩拿我妻儿作人质,我若不从,他们就要没命!”
楚归鸿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那一夜呼啸而来——
?营火旁,斥候带回“南珩按兵不动”的口信,千人哗然。
?他率敢死队夜袭敌营,却落入三重围杀,回头无援。
?残兵逃回,却背上千羽军“轻敌冒进、贻误战机”的千古骂名。
陆乙添油加醋:“南珩亲口说——千羽军若大胜,他的玄甲军就再无出头之日!”
每一句,都像把盐按进楚归鸿的伤口。
他拔剑欲斩,南瑞以身挡锋:“将军!若真凶另有其人,杀了他便是灭口!”
陆乙磕得头破血流:“今晚戌时,松江林老槐下,我把南珩当年给我的密信原件交出来!只求四个时辰,让我安置妻儿!”
楚归鸿剑锋贴着他咽喉,血丝一线:“若敢逃,天涯海角我剐了你!”
陆乙连滚带爬而去。
南瑞低声提醒:“将军,恐防有诈。”
楚归鸿眸色血红:“就算是陷阱,我也要亲手把南珩拉下来!”
破云龙与断山虎隐在巷口,将一切看在眼里。
破云龙冷笑:“栽赃得够狠,走,回去报王爷——松江林今晚要唱大戏了。”
残阳如血,松江林外风卷落叶。
楚归鸿披甲独骑,手按剑柄,杀意滔天。
他不知道,林深处,陆乙正把一只火漆密信埋进树根;
更不知道,南珩已带玄甲潜至林后,准备亲手拆穿这场隔了三年、以血写就的谎言。
残月如钩,松江林里雪覆枯枝。
楚归鸿按剑立于老槐下,掌心攥着那封尚未到手的“密信”——只等陆乙出现,便可坐实南珩“借刀杀人”的罪名。
南瑞远远跟着,低声再劝:“将军,陆乙来得突兀,恐是圈套。”
楚归鸿眸色血红:“千羽军五百英魂都在等我翻案,我不能再退!”
段山虎与破云龙奉南珩之命潜伏东侧,原想截住寇帮交易,却迟迟不见人影。
忽听枯枝断裂声,二人摸过去——
雪地里,陆乙仰面倒毙,喉间一道细如柳叶的刀口,血尚温。
破云龙心头一凛:“中计!撤!”
脚步未起,火把四起。
楚归鸿率千羽军合围而来,一眼看见尸体,又看见段山虎手中尚沾血珠的匕首。
“好一出杀人灭口!”
段山虎愕然:“人不是我们杀的!”
破云龙横身挡在前:“楚将军,冷静——”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