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腰封的时候,他的腰侧有几枚鲜明的指印,卯日不悦地瞪了赋长书一眼,试图用眼神拷打对方,却被赋长书双手抱着腰,将人拖抱到腿上长吻。真粘人。这个门太难出去了。“小野狗,舔得我嘴唇破了皮。”卯日舔了一下伤口,“等会你见到它,我再给你亲。”赋长书:“我抱你去。”被男人抱着在院子里乱窜,万一被张高秋看见,卯日可不敢想那景象,不过今夜本就下雨,高秋姐应该早就休息了,卯日才嗯了一声。他原本以为赋长书会横抱自己,结果赋长书单手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臂腕上,卯日怔了片刻,觉得自己体重还没轻到这样的地步,一时间难以接受,神色复杂地俯视对方。卯日不甘心地想,他估计没办法单手抱起赋长书,背起对方应该没什么问题。“怎么想用这个姿势?”赋长书伸出另一只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这只手用来杀人。”卯日欲言又止,瞧着他的目光都带上了看病患的关爱之情。水傀儡因为要调整关节,被傀儡师挪走,因为对方不能随意进入卯日的房间,所以只能把傀儡放在书房。身穿黑衣的水傀儡站在书房中,倒有几分赋长书的气势,初看像人,但细看就知道这东西一动不动,根本不似活人。卯日让一脸沉默的赋长书自己去揭开水傀儡的面具。赋长书将他放在书桌上,取下水傀儡的面具,面具下没有五官,木头的纹路还清晰可见,傀儡师还没来得及雕刻,所以就连清漆也没涂。卯日手一摊,笑吟吟地说:“请杀。”“如果一个不够你砍,我还有一个小的。”卯日从书柜里拿出那个小傀儡,抛给赋长书,抱臂靠着桌子:“如果这个也不够你杀,等改日傀儡师制作出新的,你再试试。”赋长书知晓自己被哄骗了。“这个傀儡……”卯日自然接下去:“是你。”他拍了拍书桌,朝赋长书伸手:“过来,长书。”赋长书走到了卯日身前。卯日这一年虽然也长高了,但只赶到他鼻梁下方,要追上对方的身高估计还要一段日子。赋长书拿着那个巴掌大小的傀儡,端详着他。“你说你想我,想要我,我对你不公平,对你无情无义,”卯日说,“可我却请人雕刻了一个你出来,你远在中州,我在汝南,你想我的时候,难道我没有想你吗?”“赋长书,我初到汝南,还好有高秋姐陪着我,但你不在。这一年,你又音讯全无,那几张信只能告诉我,你活着,你没死。但你在中州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你有没有受伤?”他抚上赋长书的胸膛,虚按着上面的绷带,“有没有立功?或者你有没有欲望,欲望又是对谁疏解的?想着谁,念着谁,还喜不喜欢我,我怎么知道?汝河泛滥,我想你的时候你不在。高秋姐深陷危机,差点被洪水冲走的时候,我害怕失措的时候,你也不在。”“你离我太远了。”“我要是喜欢你,陷进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不在,我又做不到喜欢别人。你不在,我也没办法天天抱着你的信,我不是傻子,世上快乐的事多的是,能给我排忧解难的人估计能排成长龙,你说,我为什么要等你一个远在中州的你。”“长书,我为什么要等你?”还要请人雕刻一个傀儡出来,得空的时候就望着对方,它穿着赋长书相同的衣物,戴着相似的面具,杵在那里,沉默得似一尊雕塑,或者它本就是一座造像,但承载了卯日的思念之情,变得充满血肉,好似拥有了丰盈的灵魂。卯日把它放在床边的时候,只看它一眼就觉得心安,他牵着傀儡的手,将对方挪到床上。白日里,卯日四处奔波,要考察汝河,劳心费神,夜里躺在冰冷的被窝里,靠着高大冷硬的傀儡。想的是,他没有赋长书暖和。赋长书赋长书赋长书,赋长书成了魔,成了梦魇,炽热浓烈的体温,狂放不羁的性格,大开大合地举动,他的一切都是烈阳。卯日偏爱他。“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赋长书低头,吻住了他。滚烫的温度隔着衣物传递过来,快速有力的心跳回荡在他耳膜里。他含糊地说,因为你也喜欢我。卯日匆匆想着,什么是喜欢?与其说喜欢,不如说,他更习惯赋长书在自己身边,与他互殴斗嘴也好,每天逗弄对方也罢,要么两人一起偷摸出去骑马吃酒。他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但那个人,如果是喜欢他的赋长书,感觉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