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的宝马本是要送人的,现在拿什么送呀?”玉京子顺手弹了一下卯日的额头:“兄长的事,打听这么多做什么。”没听见卯日的声音,他转过头,见卯日捂着被弹的地方蹲下身,被弹得额头红肿,几乎眼泪汪汪。卯日:“六哥,你的剑能杀人,你弹一下我额头,要把我天灵盖弹开了!啊啊啊——”玉京子:“这么夸张?六哥看看……”两人又在马场上休息了片刻,许嘉兰领着军队回来。“朝玉京,你的二十六匹马杀了吗?”“杀了。”“马头呢?”玉京子背着一只手,胡乱一指马场深处:“千里尸骨凭君凿!许嘉兰,你去挖吧。”许嘉兰扫了一眼马场,玉京子把马放走,他心知肚明,却还是让士兵去挖马骨,草地上刨出数十个坑,一堆零散的骨架堆在众人的身边。许嘉兰明明看出那不是马的骨头,却还是叫人收集起来,牵着马走到卯日身边,状似无意地说:“这些骨头比起中州的尸骨哪个更惨?以尘公子,你觉得是我拦截书函一事更让陛下生气?还是忘忧君用野骨冒充宝马骨头,欺君之罪更重?”卯日:“君心难测,无可奉告。”许嘉兰嗤笑一声,驾马返回。他说的两件事,真要分哪个更重要每个人都会有不同解答。卯日只看陛下的反应。玉京子被抓回丰京了。两人甚至还没回到灵山长宫休息片刻,士兵便羁押着玉京子匆匆离开。张高秋刚从外面采买回来,从马车上下来时与玉京子打了个照面。张高秋:“玉京子,怎么了?”玉京子神色平静,偏过头:“无妨,你和以尘在宫中等我。”卯日接过张高秋臂腕上的行囊,目送玉京子出门,又安抚张高秋:“六哥有急事出门一趟。高秋姐,买了些什么回来?”张高秋拿出一只天涯石刻的小马驹。“不流又给我寄了小玩意,他最喜爱小马驹,已经比以前刻得像模像样多了。之前我在惠妃娘娘那见到的小白马,我想接回来养大,等日后送给不流。”“他常年卧病在床,很少出门,我想和他一起到处逛逛,看山看水,他喜欢听雨看花,等他病好了我都陪他去……以尘?诶以尘,你去哪?”忽疑君到(十四)卯日只披着单衣就追出去,正巧许嘉兰也在。“许嘉兰!”卯日拽着缰绳,“我六哥呢!”许嘉兰拦住他去路:“春以尘,你现在追过去,还不如上丰京去买二十六匹马。”卯日扬起马鞭,许嘉兰往左侧退了半步,鞭子落到马身上,卯日露出讥讽之色:“我不如买二十六具棺椁,将你五马分尸放进去!滚!你既然不喜玉京子,便不要在那装模作样,想去中州你自己去,再敢对我六哥动心思我饶不了你!”“你能拿我怎么办?”许嘉兰扣住他手腕,两人坐在马背上动手,“春以尘,你无权无势,不过仗着慧贵妃宠爱便目中无人,没了慧贵妃,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惧怕你?我是区区绯衣郎,而你连户部册封的官吏都算不上!”卯日双目吐火,揪着许嘉兰衣领扑过去,两人从马上滚落,前方的侍卫察觉到两人打起来,慌忙涌回来劝架。“好啊!我无官一身轻,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丰京野马!”他一拳揍在许嘉兰左脸,许嘉兰武功在他之上,那一拳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也还手砸在卯日腹部。两人不过打了几下,士兵们便把两位同岁的少年架开。许嘉兰挥开士兵的手,掸了掸衣袍:“春以尘,好好做你的乖巧弟弟吧,你六哥可没几日忘忧君可做了!”“许嘉兰!他是你亲哥哥!”许嘉兰拽着缰绳:“哈哈,他现在又是我亲哥哥了?我怎么觉得忘忧君更喜爱你这位义弟呢?”他走近几步,两人之间热气汹涌,“春公子,上丰京去打听打听吧,谁都以为玉京子是为了博你一笑所以上西域去买马!陛下也不止一次在慧贵妃面前赞你轩然霞举,似醉玉颓山。”许嘉兰扫他一眼,翻身上马:“与其担心忘忧君,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个吧!比起请陛下饶恕忘忧君,或许那位更想你换个方式承君恩。”“不如,换你来做他的绯衣郎?”卯日甚至没来得及深思他话中含义,被许嘉兰一拦,也没办法追上被带走的玉京子,等冷静下来,先回灵山长宫整顿一番,再进宫面圣。他误会张高秋喜好骏马,闹得玉京子去西域买宝马回来,现在群马已经放归,陛下要的是玉京子的态度,卯日只能先劝玉京子,再想办法哄陛下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