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问罪,也是先发落要渡蛇妖的孤。怪孤一身贪欲,罪大恶极,偏要在神像下强迫小小的蛇妖。”卯日蓦然转过头,仔细盯着他。姬青翰又问了一遍。“害怕?”蛇妖问:“难道不该是你惧怕我吗?”姬青翰手里把玩着他尾巴最细长的一部分,一双点漆的眸子落在卯日脸上。他的状态显得很奇怪,往日里他总是怒气冲天,对上戏弄他的巫礼,恨不得弄得卯日哭晕在自己床上,但今日的幻觉里,他显得十分镇定。他似乎被欲望裹挟着,可目光却清明澄澈,但姬青翰也不是全然清醒的,偶尔还会捧着卯日的脸,亲吻一下对方的唇角,只是力道太轻了。似是在吻一捧莲花,碰一碰花瓣,都怕抖掉了。从眉心到眼睑,再往下滑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唇珠上,他啄着卯日的唇皮,扶着卯日的后腰,等巫礼弹探出分叉的蛇信回应时,姬青翰微微俯身,把卯日吻得身体后仰,情不自禁用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吻逐渐从温存、磨合变为了更激烈的纠缠,姬青翰势必将艳鬼口中的氧气掠夺干净,口舌干燥,又焦急地舔着他的上颌,把卯日吻得懒洋洋的,呼吸灼热,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反抗,只是瘫在供桌上,慢慢地回应着他,他就似是献祭的贡品,睁着一双眸子望着姬青翰。太子爷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卯日。至少在巫礼清醒的时候,太子爷都要把他弄得魂飞魄散了。现在古怪的姬青翰把卯日亲得晕头转向,蛇妖以为口是心非的男人锁上门是要和他大干一场,没想只是把他放在供桌上亲得唇瓣红肿,舔一下就疼。他视线下滑,瞥见姬青翰不像是没有欲望的样子,可是一直不进入正题。“你不想做?”姬青翰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卯日的下巴,把巫礼亲得有些烦躁,揪着他的头发,皱着眉,终于不装温柔和煦了。“别亲了。”姬青翰突然问:“青玉与白玉,你喜欢哪种?”卯日不太理解他为何思维跳跃这般快,怔了片刻,下意识答:“青玉。”“黄花梨木、金丝楠木、檀木、红木?”“金丝楠木。”“膳食偏清淡?”“无辣不欢。”“一日几顿,喜欢在什么时辰用膳?”“一日三餐,准时准点。不过偶尔会因为太忙不用午膳。午后用些甜点。”问到此处,姬青翰摸了摸他的鬓发,又过凑过去和卯日交换了一个湿绵的长吻,吻得卯日气喘吁吁,唇瓣分开时还连出一条晶莹的线,他伸手为蛇妖擦干净,也不管对方身上浮上来的薄红,继续追问对方。“沐浴时用什么香?”“我不喜欢熏香。不过祭祀前需要沐浴更衣,需要隔火焚香,用的是香丸。我不太清楚是什么香,香丸都是长姐的宫人调配的。”姬青翰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把蛇妖问得兴致阑珊,急不可耐地扫着姬青翰的小腿,趴在佛像下,睁着一双倦意十足的眼睛,几乎昏睡过去。“怎么还没问完呀。”姬青翰捂着他的腰,问了最后几个问题。“喜欢一日几次?喜欢我叫你什么?喜欢在上还是……你应当是喜欢在上面。”卯日睁大了眼。“回答孤。”他伸出手,没忍住扇了姬青翰一巴掌。太子爷被扇得偏过头,冠玉般的脸上有几枚浅淡的掌印,喉结滚动了一下,双臂撑在桌上,慢条斯理转回头,风轻云淡地望着他。“原来是,五次。”卯日硬生生忍耐住,没给他第二掌,他生怕姬青翰说出十次的胡话,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爷今日温柔得有些可怕了,蛇妖都被太子爷吓到了。姬青翰却说:“你今日,性子更像春以尘。”温温柔柔的,就连双眼也干净,比卯日抱着的荷花还要纯情。他原本以为自己把卯日与春以尘辨认成了两个人,觉得春以尘更符合新都实纪里的那位巫礼的性子。没想到今日幻觉里的卯日,顶着成年后卯日的脸,性子却和顺得像年少时。姬青翰恍然,他真的是书里的那个人。他抚了一下卯日的下巴,站在供桌前,垂下手,随后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烛火下望着幻觉。满堂神佛金光璀璨。供桌上的巫礼拥有一张比神佛还要干净的脸,两瓣唇泛着红,被吻得有些肿,有些疑惑地支起身子,下身生出的一条长尾从桌边垂下来,落到地上,蜿蜒着,寻找着攀附的东西。世上有官宦总想寻找刺激,养一些别样的美人在家中玩乐,这是在幻觉里,明明可以对蛇妖任意妄为,但姬青翰却要做圣人,只是负着手,掌捏成拳,立在原地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