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场造反后,陈平易极快倒戈李予,为新国卖命。“入宫后,我进翰林院与一众学士拟召,代李予与节度使书信周旋。他的身边,有位十分得权得敬重老臣,名叫郭成礼,拜相,年愈四十。他是李予能登位的露湿光(二)沈却隐去了淑妃的存在,在他冗长相述里,殷素阒然无声。四年相处过往一点点于脑中飞梭,最终定于幽州陷落前李予消失的身影里,定于沈却记忆中李予怒吼的话语里——纵幽州不亡,他也能坐上这个位置。所以本就没什么对与错,李予便是眼睁睁望着幽州城被血洗一空。“他就是该死。”“一娘,杀人解不了仇恨,杀对人才能。”沈却抱住她,轻拢于怀,“幽州真相更重要,谁才是那个真正起意作盘,该剐了的人。”殷素声音含糊着自耳后传来,“除非幽州城破之时,他被捆着什么也做不了,否则李予所言我不愿再信半分,我聚蜀中粮草与兵力,只为让他死,他该为幽州亡魂偿命。”她要去恨去做的事,再见血也会松口不放,可兵至洛阳,生离死别便如风中残烛,他害怕风急火灭。沈却抱紧殷素,极轻极轻地叹息。“我会回洛阳,会去信父亲母亲让他们南下入吴越国。一娘,你等一等我,等我查清一切,等我有法子让你不必涉险境,便可让该死之人悉数偿命,好不好?”殷素陷进他怀里,月色如瀑,清光照亮白衫,她低望着没有回应。冗长无声怀抱,似一处暂可停靠风雨的湾流。殷素闭目复睁眸,她从沈却怀中扬起头,“留在蜀中好不好?”那双含着细碎淡影的眼望着她,眉宇生凝拢,无复开口。“夜已混黑,在这儿歇息罢。”静静相交的视线终于散开,沈却没有妥协,也没有松手,他拉着她去榻前,“明早我将人都支开,一娘再离开。”殷素不放开他掌心,“你睡哪儿。”沈却只手垂身理好纱帘与被衾,回:“外头有榻床。”又在兀自生着什么闷气呢?明明是他先略过话。殷素有些想笑,那双眼在昏黑里亮着光,她偏道:“我睡这儿,你也要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