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送走沈穗穗,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对上了好几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外间原本还在埋头吃饭的小战士们此刻齐刷刷地抬起头,脸上挂着想憋又憋不住的暧昧笑容。
就连最沉稳的小伍,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向上扬。
季临川脚步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走向里间,一个个整天没个正形。
可他刚在办公桌后坐下,几个人就忍不住,蹭到了门口。
小伍扒着门框,嘿嘿笑着:“团长,那位沈同志走了?”
季临川拿起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冷淡的音节。
“嗯。”
另一个胆子稍大的也凑过来,直接坐上了沈穗穗刚才的位置,拄着桌子和季临川挤眉弄眼。
“团长,沈同志可真厉害啊!一个人能放倒好几个!长得还那么俊!您说是吧?”
“嗯。”
季临川翻了一页文件,语气毫无波澜。
见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几个战士互相使了个眼色。
小伍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又问:“团长,您跟沈同志……以前就认识啊?看你们好像挺熟的?”
这话一问出口,季临川终于抬起了头,缓缓扫过几个围在桌前,挤在一起的脑袋。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几人瞬间后颈一凉。
“都很闲?”季临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迫人的寒意,“王志强的社会关系摸查清楚了?涉案人员的口供比对完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都有了?”
一连三个问题,还一个比一个犀利。
小伍几人立刻站直身体,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大声应道:“报告团长!还没有!”
“还愣着干什么?桌子收拾好,半小时后,我要看到初步报告。”
几个人如蒙大赦,像是被鬼撵一样,瞬间作鸟兽散。
办公室里是瞬间恢复了安静,季临川面无表情地继续低头看文件,可心思却早已不在文件上。
以前的沈穗穗是什么样子?
他印象不深,但也在她来找季明杰时,见过几次。
林家因为她救了爷爷一命的关系,自小便对沈穗穗格外娇养。十指不沾阳春水,脾气也格外骄纵任性。
可刚才,他清晰地记得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白皙柔嫩的手,显得只是一点扎伤,都要格外可怖几分。
可她只是最初被碘酒刺激时蹙了下眉,之后便浑不在意,甚至还能神色如常地跟他说话,看季明杰二人的笑话。
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几乎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还有梦里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街上行为诡异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不时发出低吼。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他身受重伤,意识模糊,几乎陷入绝境。
然后,她出现了。
梦里那个女人,和沈穗穗一样身手利落,精准狠戾,伸手就掏出了那些人的脑子,把他救了下来。
他被安置在一个相对完整的墙角,女人留下几块压缩饼干和水壶,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消失不见。
那个梦太真实了,但他看不清女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