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某个深夜,老爸突发脑出血,经过抢救后,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后妈一直以来都是操持家里的事情,不懂医,家里开的小诊所也面临关门,聘请了一名退休老医生坐镇诊所,给镇上居民看点简单的病症。所以老爸病了之后,她每月打电话,问她这个继女要养家费…「又快到每月交养家费的时间了!」娘家的重重压力和恋情的波折,压得宋紫菀眉梢紧紧蹙起,动作麻利的处理完换药,重新更换减张条的一系列工作。“好了。”换完药,她声音暗哑的说,“你可以休息了。”祁骁臣瞥着安静收拾药箱的外科医生,知道她正在经历分手之痛,但还是问了一句:“时间还早,还想吃点夜宵吗?”“不饿。”她闷闷的回了两个字。她出去重新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男友发来的数条新消息。几分钟后,拿了一瓶矿泉水回到主卧,“祁厅,你家有客卧吗?”“没,我这里是省厅家属院,不欢迎亲戚朋友来住,没有给客人准备的房间,你凑合一下,偶尔睡行军床也是个不错的体验。”他半靠床头轻声开口,像是随意招待无关紧要之人。举着手机,屏幕上正在进行视频会议,参会者的声音徐徐传进他耳中,嗓音低沉,不时冒出几个单调的字眼:“嗯…那边呢,怎么说…”宋紫菀站在门边,脸上的窘意转变为无奈。没说什么,盖上矿泉水瓶盖,转身出去,从包里取出无线耳机塞进耳朵,循环播放着那首《相思成灾》。从沙发旁小书架随意抽出一本官媒期刊,默默地回到主卧,躺在行军床上看翻阅杂志。戴着的无线耳机里面,忧伤而声嘶力竭的情歌响彻耳膜。听着听着,宋紫菀视线一片模糊,手中的杂志捂着脸低低的抽泣。祁骁臣注意到她时,不知她哭了多久。揉着俊眉,大佬不慌不忙地‘咔嚓’了一张照片,一键发给老同学,“在我家哭成这样,咋办?”老秦很快回复消息:“宋医生怎么又去你家造访?”“路上碰到她,带回来帮我换药,顺带照顾我。”大佬回的脸不红心不跳。老秦先是回了一个‘有趣’的表情包。“老脸不要了?把我们医院的优秀外科医生当做是你的贴身保姆!”“给个思路,我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是直接搬上我家2米大床还是抱在怀里安慰?”大佬追问,掀开薄被下床,抓起床边升降小桌板的水杯,喝了几口温开水。老秦:“你是男人,这方面再怎么没有经验,也不需要我教!除非你是傻逼。”你才傻逼。大佬心里骂了一句,放下手机,起身走到行军床旁边缓缓蹲下。试着拿开姑娘手里紧紧攥着的杂志,便看到姑娘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小枕头和毯子都弄湿了。“怎么哭了?”姑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看了他一眼,手背捂住双眼,哭的更凶。祁骁臣低沉的音调从喉咙里逸出,掺着一点薄薄的沙哑,“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不就是失恋嘛,就当过去七年养了一条狗,现在的情况是,狗跑了,认了别人当主人。”“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你想想啊,这七年你是不是没有什么自由?连看电影都有条狗跟着,以后你就可以想哪个时候去电影院,什么时候想去吃好吃的,点菜只点自己喜欢的,不用替别人的狗操心。”“你在瞎说什么?”宋紫菀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心里太伤心,太难受。不管大佬说的多顺溜,姑娘移开手,瞪着蹲在眼前的男人,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祁骁臣拍了拍她肩膀,视线沉静的过分,像是正在打量自己的猎物,慢条斯理道:“你听,外面好多可爱小狗等着寻找主人。”“你——”宋紫菀手指松开了杂志,强打起精神坐起来,扬手便是一拳砸了出去。大佬并没闪身,也没躲避,扶住颤动的小肩膀将她温柔地搂紧。这一刻,宋紫菀心里委屈极了,一张脸顺势趴在男人肩膀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你不是说决定分手了吗?还哭成这样,对了,忘了问你,晚饭吃了么?”祁骁臣真怕姑娘难受的茶饭不思,在他家血糖低到哭晕过去。120急救车过来接人,他不好解释。宋紫菀哪里还听得见他的担心,趴在他肩上哭了一会,呼吸逐渐平稳,像只猫咪似得蜷缩在他胸前,忽然抽着气,说:“我饿了。”“想吃什么?重口味的烧烤,或者是清淡小粥?”“火锅可以吗?”宋紫菀哭的狼狈的脸颊红彤彤的,打湿的头发丝黏在脸上,那样子既好笑又令人无端生出了一股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