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叫那么大声,这么快就睡着了么?”他满脑子都还是小妮子因为欢愉到极致所皱起的脸蛋,咬着唇,压抑着自己哭叫的画面。压低上身,故意用脸颊蹭她颈子,湿哒哒的发梢扫过她烫贴的脸颊。宋紫菀抬手去推他脸,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还闹!”看着小妮子困极了的模样,祁骁臣轻笑声响起:“晚上运动幅度太大,那地方又断了。还得麻烦宋医生半分钟,重新换一个减张条。”宋紫菀趴在被子上,闭着眼睛笑起来。被捞起来坐在床边,还是很困,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索性抱着男人打瞌睡。睡了几秒才发现,自己脸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她睁开迷蒙睡眼,黛眉蹙起,直接拍了一下不识趣的家伙。“嘶!你又欺负它。”老男人没想到兄弟被打,忙用手掌捂住。另一只手从盒子里拿出减张条,塞到小妮子手中,“宋医生,售后你是不管了呀?”宋紫菀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尴尬的相处方式。认真查看了一下手术缝合的刀口,“恢复的还不错,叫你忌一个月,你不忌,以后效果达不到你所期望的,可别怪我医术不够好。”“哎呀,经过你手里的针重新缝一下,再差都比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胡乱给我缝的好看一百倍,如果没有一百倍,你赔我钱。”祁骁臣手掌揉了揉她脑袋,低头看着小妮子认真帮他消毒,重新贴减张条。宋紫菀听到‘赔我钱’这三个字,眼神斜睨着眼前苏醒的家伙。毫不犹豫的捏了捏…“嘶…”真是要命!宋紫菀作恶之后,扬起脸,看到老男人难受的样子,嘴里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动作麻利的帮他换了一个新的减张条,还不忘叮嘱道:“最近半个月少运动,尤其是像那种剧烈的,给你说了缝线地方修复是需要时间的,你偏不信。”话音还没落下,就被老男人掳到被子上狂亲。两人在主卧嬉闹了一会儿,祁骁臣才又把小妮子悄悄送回客卧。桉桉睡得很熟,一点都不知道大姐姐半夜离开过。“好像尿了,尿不湿呢,给他换一个吧,晚上睡觉舒服。”祁骁臣检查了一下小家伙的尿不湿,很明显已经尿了。“你抱过来的,是不是在他下午提着的那个装换洗衣服的手提袋子里面?”宋紫菀问道。祁骁臣拍着脑门,“我去那边拿。”这个时间了,叫人送过来也麻烦。祁骁臣回房,套上一件白色睡袍便是匆匆下楼,穿过庭院小径,直接去隔壁栋找尿不湿。客厅的灯还亮着,一进去,看到老管家还在忙,“娴娴还没回来?”“回来了,在楼上给她妈妈打电话呢。”老管家刚去楼上给娴娴送了一杯牛奶,端着托盘下来就看到祁厅过来找尿不湿,连忙放下托盘,去拿了一袋尿不湿交给祁厅。下午买儿童餐椅时,顺便在儿童商店一起买的。祁骁臣拎着一包尿不湿,回头看了看二楼,想必侄女应该也知道父母闹离婚。他交代管家,“老颜,舅舅不在家,你多关注娴娴的状态,有事给我打电话。”“祁厅你放心回去休息,这边由我看着。”老管家微笑着送祁骁臣从洋房出去,转身回到屋里,还是不放心,便又上楼去看娴娴。刚才娴娴一进屋,便问他有没有听说她爸妈闹离婚的消息。他这才晓得九爷明天一早飞京北的目的。二楼,巧夺天工的卧房内,段雨娴挂了电话,手里拿着手机,呆呆的坐在窗台上。“娴娴你睡了吗?有事叫我。”外面传来了老管家的慈厚嗓音,段雨娴眼泪簌簌落下。妈妈告诉她,她决定和爸爸离婚的消息,使得她怎么也没法高兴了。在她印象中,妈妈专注于造火箭,下班回到家,说话都压着声,像怕打扰什么。其实妈妈不爱热闹,也不怎么与人亲近,最安静的时刻是在下班回家之后,她会把航天局工装换下来,头发盘松,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一写就是一整晚。她在画设计图的时候还总泡一壶西湖龙井,握着特制铅笔,一笔一画,像绣花似的那般认真。后来她没人照顾,被九爷接来沪城读小学,寒暑假才会跟着爸爸回京北家中和妈妈团聚。那时,她不懂妈妈为什么每天都在写写画画,不懂她为什么画了一张又一张的图纸,只觉得她的世界离她有点远,又有点近,就像关上了一扇门,她们母女分别在门内外。每次她到韩晏山家里去做客,晏山妈妈下班回来操持家务,做一桌子好吃菜,段雨娴才知道,原来别人家的妈妈会在家做饭、打扫房间,给孩子添置一些玩具或是学习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