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家叔叔既然是副书记,住宿接待这些应当都会安排妥当,倒不用他来多操心。
市机关家属院里,韩副书记韩友山刚放下还带着余温的电话听筒。
这位四十余岁的副书记身形挺拔,面容自带几分严肃,眼神里却藏着温和。
他与韩成斌的父亲韩友信虽是堂兄弟,但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如今堂哥远在京市仍对他多方照拂,这份情谊自然延续到了侄子韩成斌身上。
他转头看向窗边,儿子韩硕正坐在藤椅上把玩着一把军用小刀,说道:“小斌下周五早上到,到时候你去接一下。”
韩硕闻声抬头,墨绿色的军便装勾勒出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脸棱角分明,剑眉下意识蹙起:
“哪个小斌?斌哥?斌哥怎么突然会来...”
这确实令人意外,父亲调任黑省已十五六年,他们连回京市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更不用说这位远在在贵省军区的堂哥,从西南到东北,几乎横跨了整个中国。
韩友山缓步坐回沙发,抿了口茶:“说是有点事,正好顺道来看看你爷爷。”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儿子的腿,语气放缓,“对了,前几天去运输队感觉怎么样?”
二十一岁的韩硕继承了韩父的高大身材,却比韩父更健壮几分,作为军区最年轻的连长,他本该前途无量。
可今年一次任务中,为掩护战友,他右腿被炸伤,虽外表与常人无异,却连日常训练都无法坚持。
“还行。”韩硕心不在焉的应着,对于受伤的事,他早已释怀。
毕竟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更不用说还能正常的行走。
只是从小立志要像堂哥韩成斌那样在军营建功立业,如今突然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天地,难免感到迷失。
韩友山看着儿子紧抿的薄唇,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这小子从小就要强。
受伤后政委多次找他谈转文职的事,始终不松口,最后还是老爷子和妻子反复劝说,才同意转业。
回来了几个月,也安排了不少岗位都不合他心意,直到听段朝说对运输队感兴趣,妻子连忙又托关系打点…
韩友山适时转移话题:“小段这几天在忙什么?怎么不见他来找你了?”
“最近他工作挺忙的。”韩硕含糊其辞,棱角分明的脸闪过一丝不自在。
自从那日在百货商店遇见那个白玉似的青年,他脑海中偶尔就浮现出对方含笑的桃花眼。
那人就像春日里的一阵风,轻轻拂过他的心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涟漪。
前几日他和段朝还特意去了机械厂,却没找到人,没想到对方说的工作单位都是假的。
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能确定那人就算不是维修工人,也肯定经常和机床、机械这些打交道。
而段朝这些年一直在哈市,对这些单位比他熟悉。这些天正帮他四处寻找那个惊鸿一瞥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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