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石苞是何许人?”张氏还是颇感兴致,毕竟这也是个许泽看好的年轻人,问出点消息来,以后也好和左邻右舍闲谈。
甄俨回忆了片刻,道:“当初北临山上为子泓杀人,而后打了十几位北临门客不落下风,扬长而去,后来又跟随大理寺破了北临案,整肃了办学之风。”
“现在这各学府办学的束脩重回以前几两肉的质朴,倒是和他有些关系。”
“那些世家子弟,也不能再随意的靠师门来镀一层金身入仕途了。”
“暗地里,世家大族那些勾结,也就只能暂且作罢。”
“若是要评价此人的话——他应该算是子泓比较看好的年轻人,如果这次不死的话,回来功绩应该很不错。”
“那真可惜了,恐怕回不来,你也说了是有生命危险的差事,说不定要去什么益州、荆州那种地方,听隔壁王婶说,那许君侯顶着满朝的压力,和荆州、交趾都得十分厉害。”
“你们平日里倒是聊得很宽泛啊,”甄俨听完哭笑不得,现在连这些早起浣洗衣物的妇女,都会谈及政事了吗。
不过,这也说明身在许都的确安宁,无需为了吃喝温饱而奔走忙碌。
“那是,我们聊得可多了,”张氏有些得意,“她们知道许君侯差一点成了我的女婿,惊讶得不行。”
“那你有没有把你暗算他的事说出去?”甄俨精准的把刀扎在母亲的心口。
“我……”张氏笑容一滞,没来由的心口一紧,接着痛疼像是涟漪般荡开,侧倒在床榻上翻身去了,“睡觉!”
……
第二日,石苞即刻出发,走的是叶县小道,从危险的地方去往荆州,然后再走武陵水道入益州。
许泽给他配了八名许南营的好手,都是临近四十岁,体力有所下降,但是至少有偏将功绩的老青州众。
这帮人动起手来配合默契,而且出手狠辣精准,办事果决,事情不对极其能跑路,曾经在战时,因小队战败跑到山里一个多月还能活蹦乱跳的回来。
石苞看过地形后,知道路程上花费不过七八日,赶一赶可以在两日夜内先追上那使者的进度,然后迅速探明形势,尽快回来。
若是顺利,甚至可以在君侯回扬州之前就归程。
正午,许泽吃过饭之后到商会来见了卫臻,准备跟他提一笔钱。
“三万万,这么多?”
卫臻有点犯难,这数目巨大,拿出去的话恐怕很多人都要来问询了。
“不错,”许泽无奈的点头,“荆州拿下大半,四郡之地需要大量的钱财,扬州欠下的很多商贾债还没还清,这荆南不可能再欠了。”
“想来想去,从你这里拿是最好的,不必惊动他人。”
卫臻放下了账目,摇了摇头道:“商会这几年一直在调拨财资扩建各城,北方的 城池花费也不少。”
“为了保住商会的地位,必须要迎合丞相,这是大兄当年和我说好的,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不过,”卫臻轻松的笑道:“从我家中拿吧,变卖一些黄金,相信数日就能凑出来。”
“三万万的钱,可以有六成换成银钱,这样还可以促进银铜汇换。”
“除此之外,还需购置些许物资以援,我可以变卖出五万万钱来,大兄尽管用。”
“这么多,那你不是拮据了?”
许泽意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这说明卫臻这小子现在可比当初曹老太爷全族买三公的时候还富有。
“哪的话,”卫臻拍打着许泽的手背,“我的钱就是兄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