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不洗也没事,我提去河里洗,不过衣服洗久了,这手泡成猪蹄,我是不好意思去相亲的。”曾舒仪说着叹口气。
王娟知道小姑子看不上她堂哥,但娘家那边说了,一定要把这桩婚事撮合成。
她堂哥因为打老婆问题,好多人不愿意嫁给他,前头老婆死了三年,到现在一直单着,全家上下都着急。
特别是她大伯和大伯母,私下里找到她,说只要婚事成了,会给她二十块钱谢媒礼。
二十块钱,相当于王娟大半月工资。
平常,王娟就看不上小姑子,又争又抢,明明只是个女儿,却事事要和她男人比。
也是不懂事,女儿都是要嫁人的,怎么比得过儿子?
“没事,我去洗就好,舒仪你在家好好休息。”王娟咬牙挤出笑容,洗十口人的衣服别提多累,现在日头还毒辣,她只洗这一天。
王娟走后,曾庆良也去上班了。
家里只剩下曾舒仪一个人,她舒舒服服地回屋躺着听收音机,至于她大哥回来问怎么没有煎鸡蛋,她只当没听到。
收音机里也在说个体经济的事,大量知青返城,工厂和单位无法分配那么多人的工作,建议大家可以做个体经济。
不过个体经济也有局限性,不能雇工,行业选择也有限制。
曾舒仪听得入了神,家里不肯让她复读,更不会花钱给她找工作。
就算进工厂,只能当个临时工。
临时工的工资低,还难转正。干个一年,曾舒仪都难经济独立。
手里没钱,就得一直看人脸色过日子。
“哎。”曾舒仪发愁地深吸一口气。
快中午时,王娟才洗完衣服回来。
“舒仪,你来帮忙晒下衣服,快来不及了。”王娟在院子里喊了一句,她面颊被晒得通红,胳膊又酸又胀。
曾舒仪在房间里应了一声好,人却没动,算着大嫂把衣服都晾晒完,才开门出去,“哎呀大嫂,你真能干,我只是找个鞋的时间,你全晾晒完了,我还想帮帮你来着。”
王娟:……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吗?”曾舒仪笑盈盈地看过去,她生得白,怎么晒都不会黑,和黄黑皮的王娟站在一起,对比实在鲜明。
王娟没好气地从曾舒仪身边走过,“没有了,我换件衣服,我们就出门。”
“好嘞,我都听你的。”曾舒仪乖巧点头。
等王娟出来时,看曾舒仪的衬衣皱巴巴的,建议换一件,“去年给你做的布拉吉裙子呢,怎么不穿那个?”
“不用,这样就挺好。要是再打扮,真要迟到了。”曾舒仪穿了件普通碎花衬衣,她又不期待这次相亲,没必要特意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