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霍霆发现他的失常,问道。“没什么,只是事情和我料想的有些不一样。”白希年摸了一把脸,神情难得的严肃起来。他原以为现在这位顶替季眠的身份是因为贪图梁家的财产,但如果她是时安,所有猜想就得推翻重来。因为时安根本没必要为了梁家那点钱,把自己的人生搞的一团糟。既然如此,她以季眠的名义生活,是出于什么目的?“爸,您说的对,任何有隐患的雷,都该提前铲除。”白希年敛眸,幽幽地说。手机铃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回响。白希年看到来电显示上梁远启的名字,眉头皱在一起,用指尖划开接听键,“梁董,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另一头传来梁远启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之前给我的报告上不是说季眠能做活体移植吗,怎么现在检查出来配型不成功?”白希年捻了捻指腹沾染的皮屑,凉声说:“您重新带她去配型了?”“她自己去的。”梁远启喘了口气,嗓音粗粝,“两年前的报告怎么回事儿?是结果有误还是你当时就是在骗我。”“我骗你做什么?”白希年扯了扯嘴角,轻飘飘地说,“如果报告没有问题,那就是人出了问题。你不如找现在这位季眠问问呢?”……星洲科技star-20面世后,公司业务进入平缓期,陈砚舟趁着不忙,休了一周的假。《曝光》记者招待会的直播杜克也看了。他打电话披头盖脸地把副导演骂了一顿,“我让你去干嘛的呀,就让一小姑娘在前面顶着。还有这潮起新闻怎么搞的,没提前打好招呼?一会儿回剧组一趟,找公关商量对策。”杜克给季眠发短信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如果后续有对她不利的报道,剧组这边会全力配合处理,让她先好好在家休息。季眠难得见杜克语气郑重,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最终只好说:[和您没关系,我先前在潮起工作过一阵子,有些私人恩怨没处理。]陈砚舟在一旁给林奇打电话,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和潮起新闻签约的信披还有多久到期?”——“四月底,还有二十多天,他们经营的人刚找我们问续约的事。”“不续了。”——“好的。”季眠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水杯,并没有喝几口,而是全神贯注地听对话内容。陈砚舟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抬手揉乱她的发丝,似是故意不让她听清,往后撤了几步。——“老板,诺西检……”电话另一头,林奇的声音越来越轻。季眠见话题和潮起并无关联,便不再费劲探听,把水杯放到小影的托盘上,拿出剧本翻看起来。看得正专注,她感受到后腰的位置传来震动,转过身,见手机屏幕亮着,梁远启给她打了电话。“回家里一趟,有事问你。”季眠说了声“好”,抬眼看向陈砚舟。“我送你。”陈砚舟知道这个节骨眼梁远启找季眠,多半是配型结果出来了。近郊的别墅,季眠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不是被兴师问罪,就是被安排一些违背她个人意愿的活动,导致她对这套房子的印象很不好。可这回,季眠的心情却是轻松的,因为她知道,一切都快有结果了。季云锦见到她,书房色调偏暗,深色木质书架从地面直抵天花板,空气里凝滞着旧纸与皮革的气味。梁远启坐在巨大的橡木书桌后,双手交叠,他的目光落在季眠身上,没叫她的名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病了的?”季云锦愣住了,眉宇间爬上些许慌张。季眠的手垂在身侧,回答道:“老太太去世之前,我去金诚复查,听到了医生和您的对话。”“这样。”梁远启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封面上写着“金诚国际医疗”,“之后你就一声不吭地去做了配型?”“对。”季眠点了点头,“结果出来了?徐医生都没告诉我。”陈砚舟上前拿起报告,翻到最后一页,念出声。“供者与患者的人类白细胞抗原配型结果不成功。”季云锦还在佯装镇定,但她紧攥在一起的手,透露出了她心底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