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凝的声音传来：“蒋董，是我。”

“进来。”

颜凝推门而入，见秦瑶也在，微微颔首，随即快步走到蒋秋琳身边，低声汇报：“事情办妥了，话也带到了。潇辰少爷去了陈梦华那边。”

“嗯。”蒋秋琳并不意外，“我二叔那边什么反应？”

“如您所料，”颜凝眼中掠过一丝讥诮，“蒋鸿威先生已迅速召集核心团队入驻主席办公室，开始‘熟悉业务’。蒋鸿霖和蒋鸿明先生表面服从，离开时脸色却很难看。内部消息说，他们已开始暗中接触邵家。”

“很好，”蒋秋琳颔首，“让他们斗。把我们的人撤干净，只留耳朵和眼睛。另外，德信集团那边，我们暗中吸纳的散股，进行到哪一步了？”

“多笔已接近3，总量已经超过15，还在继续，做得很隐蔽，市场尚未察觉。”

“继续。魏家做空德信和天玺航空，迟早要回补。我要在他们最疼的时候，咬下最大一块肉。”蒋秋琳语气平淡，却透出冰冷杀意。

“明白。”

“还有，”蒋秋琳目光扫过周泽安静的睡颜，声音压得更低，“李家公馆那边，萧楚怡，有什么新消息？”

颜凝神色一凛，同样低声回应：“我们的人很难渗透进核心。只知萧楚怡入住后几乎未曾公开露面。李启轩似乎……并未苛待她，但也没给任何名分，处境微妙。另外，李兰兰去找过几次麻烦，都被李启明拦下了。似乎……李启明对萧小姐，有些不同。”

蒋秋琳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李启明？”她沉吟片刻，“继续盯紧。萧楚怡的任何动向，尤其是她是否试图传递消息，或要做什么文章，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

“是。”

颜凝汇报完毕，悄然退下。

房间重归宁静，只剩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暖光消散，卧室自动亮起柔和的夜灯，映照着蒋秋琳沉静的侧脸。

秦瑶看着她运筹帷幄、冷静决断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歇会儿，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

“谢谢妈。”蒋秋琳对母亲笑了笑，那笑容里透出一丝真实的暖意。

秦瑶离开后，蒋秋琳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却没有立刻休息。她拿起手机，屏幕冷光映亮眼眸。

她调出一个加密通讯界面，输入一行指令：

【启动‘清道夫’计划第一阶段。目标：杨晟毅在内地投资的所有企业。】

信息发送成功。

她放下手机，重新握住周泽微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窗外，夜色彻底笼罩香江，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繁华而冷酷的轮廓。暗流在平静表象之下汹涌奔腾，新一轮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而风暴的中心，此刻却异常宁静。

她俯身，在周泽微蹙的眉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阿泽，快点好起来，”她低声呢喃，声音里揉杂着无尽柔情，“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一场为她，也为他，精心准备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