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速领命而去。
还剩下几个:“那,我们呢?”
为首的无奈“呸”了一声,将卷入口中的臭干草呸了出来,自己倒头下了马:“没看这里乱成一锅粥吗?陈将军立下的规矩,百姓有难,即便是路过也要出手相助,先帮人吧!”
马车一路疾驰行至鱼铺,秦二将鱼铺门档推开,解了锁,接车内的木漪下车。
“姑娘,姑娘?”
喊了两声,不见回应,才伸出一只手掀帘。
车内的木漪脸上半暗半明,满头热汗,蹲坐车内,外衫都在方才的挣扎里被车壁的香钩勾破了。
她深深地缓了一口气,手脚发软,手背擦过额头:“我一直在护着酒,已经没力气了......”
秦二:“我抱姑娘下来吧......”
她摇摇头,方想递出来一只手,就被秦二身后的黑影惊了一着,反身要去拿车内匕首自卫,那伸出去的手却被拉住。
触感温凉,手内带茧。
她脑中电闪石光,竟觉这触感熟悉。
就这片刻之间,牵在一起的手已经将她往前一带,从车里拉了下去。
秦二这才意识身边有人,也忙转头,同样被无端出现的黑影惊了一着。
一时,三人都未说话。
铺内狭小,窗高,伸手不见五指,直到一根蜡烛燃起,木漪送去黑影附近,蓦然照亮这团黑影包裹下的真面目。
谢春深抬袖挡了一下强光,光下人高鼻深目,一根金绦半束着发,微转目光,即与执烛的她一瞬相对。
至于他身上为何无色,是因他着了一身全玄的燕居服,隐在暗处,就如隐形。
“.......”
“就你一个人?”
“不然。”
木漪将唇紧抿,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时搬酒的秦二进来报:“宋先生刚刚来了。”
宋寄?
她买禁花的事可没有告诉他,所以......
“刚刚那辆失控的车马是宋寄安排的。你知道河兵今日入河内巡查?!”
“我是廷尉正。”
谢春深冷哼抬手,将她凑得过近的那根蜡烛推远了,“木千龄,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去料理你的破事。”
木漪怒目反驳:“两车相撞,你方才差点害死我!”骂完她回过味来,“你叫我什么?”
“木千龄。”
“我不许你这么叫我。”
“陈擅都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谢春深无所谓:“而且你不是还没死吗?”
她怒火在脑颅里滚烧了一圈,最后化作一串气极的冷笑,受不了地将蜡烛吹了,叉腰起身,室内再度恢复黑暗。
“点灯。”
“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为何。”
“气人!”
“气人?”谢春深也悠悠站起身,挡住高处小窗的所有光线,她只能看见他肤色外露的那一片月牙白,“今日,你若被陈擅的人抓了,移送孔继维,莲花楼会彻底被你拖累,连我也不能独善其身。究竟是谁没有脑子?我看你的脑子喂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