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意大利式紧身衣的商人正指挥水手搬箱子,木箱打开时,露出里面靛蓝色的染料,阳光洒在上面,像泼了一汪海水。
“陛下您看,热那亚人这次运来了整整五十桶靛蓝,还有三十匹佛兰德斯羊毛毯。”
陈默指着远处另一艘奥斯曼帆船。
“那是从安纳托利亚来的商队,船上载着皮革和橄榄油,听说昨天刚到就被城里的鞣皮匠订走了一半。”
君士坦丁十一世微微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
他想起去年此时,港口里连十艘船都凑不齐,如今眼瞅着船帆挤成了 帆海,喉结动了动。
“从前威尼斯人总怕奥斯曼人拦路,半年才来一次;现在倒好,一天就有好多艘船来,这就是和平的样子啊。”
了望塔下的市集早已是人声鼎沸。
原本只够几个人并行的 香料巷,如今被摊位挤得只剩窄窄的过道。
奥斯曼商人的摊子前堆着从也门运来的乳香,乳香装在粗陶罐里,罐口飘着淡香。
还有波斯的番红花,被用羊皮纸包着,一小撮就能换两枚银币。
埃及的椰枣堆成小山,引得孩子围着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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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闹的是巷尾黑羊帝国商人的摊位,他裹着绣金边的长袍,摊位上只摆着三样稀罕物:几个青花小碗、几匹暗纹丝绸,还有几小罐胡椒、丁香和肉桂。
“这是从巴士拉转运来的!”
商人用生硬的希腊语吆喝,手里举着青花碗。
“商队走了两年,从东方到波斯,再到这里!”
“这碗装蜂蜜最合适;这丝绸,摸起来比拜占庭的亚麻软十倍!”
几个拜占庭贵族夫人立刻围了上来。穿紫绒长裙的安娜夫人伸手轻轻碰了碰丝绸,指尖触到细腻的质地,眼睛瞬间亮了
:“这丝绸我要了!还有那只碗,给我女儿当嫁妆。”
“多少钱?用金币付可以吗?”
商人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丝绸卷好,又用软布包起青花碗:“夫人爽快!一匹丝绸加一只碗,十枚威尼斯金币。”
“您知道,从巴士拉过来,要过多少沙漠和海峡,就这几样,卖完就没了。”
市集另一头的威尼斯商人摊位前,同样挤满了人。
马可穿着红色紧身裤,手里抖着一匹羊毛毯,毯面织着蓝色海浪纹,边缘缀着流苏:“这是威尼斯最好的羊毛织的!色雷斯的冬天冷,裹着它睡觉,比盖三床亚麻被还暖和!换香料,换皮革,或者直接用阿克切银币,都成!”
一个牧民立刻挤上前,手里拎着两张鞣好的羊皮:“我用这两张羊皮换!再补五枚阿克切。我要给我妻子做条毯子,她总说冬天冷得睡不着。”
马可爽快地接过羊皮,把羊毛毯递过去:“成交!下次我多带几匹。”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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