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一汀要的,是他今生不得再骗她。
上官鹤被秘密送往残江月总舵。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宋府方向,轻声道:
“替我告诉她——‘离十六’已死,但……上官鹤会回来娶她。”
雪片落在唇上,像一句来不及说出口的誓言。
上官鹤在总舵地窖醒来,胸口缠着渗血的布。
案头一盏油灯,灯下摊着一张薄绢——
“三月之期,斩月刀为聘。若违此誓,人刀俱碎。”
落款是宋一汀的簪花小楷,却用血描了边。
银朱在旁低声:“小姐说,您若不来,她便用这把刀自刎在楚归鸿公堂上。”
上官鹤攥紧薄绢,喉头滚出一句哑笑:“她向来比我狠。”
宋一汀被软禁在绣楼。
窗外千羽军三步一岗,皆持楚归鸿手令。
她每日只做三件事:
——磨那把斩月刀;
——读南珩留下的《千羽军律》;
——在第三十页夹一片枯梅,那是离十六曾为她摘的。
第三十日,梅瓣碎成齑粉,她抬眼对镜自语:
“若他敢死,我便让天下陪葬。”
楚归鸿将“劫狱”案卷呈给荣华。
荣华却用朱笔划去“南珩”二字,改为“前朝余孽”。
“七皇子不能动。”荣华微笑,“但残江月可以。”
当夜,楚归鸿收到密信——
【欲活捉上官鹤,须以宋一梦为饵。】
落款:离十六。
楚归鸿捏信的手微颤:离十六不是南珩吗?谁在假传?
南珩肩伤未愈,却连夜潜入楚府。
他在楚归鸿书房翻到半张残页——
三年前盗窃案失物清单,赫然列着“前朝玉玺”。
南珩瞳孔骤缩:原来他们要的不是上官鹤,是玉玺下落。
而玉玺,此刻正嵌在斩月刀柄的暗格里。
他忽然明白宋一汀为何执意三月之期——
她要用这把刀,逼所有人现形。
宋一梦被“请”到楚府那日,大雪封城。
楚归鸿以茶代酒:“令妹藏了朝廷重宝,夫人可知?”
宋一梦拢袖,指尖银光一闪——
茶盏裂成两半,瓷片抵住楚归鸿咽喉:
“我夫君是离十六,你动我试试?”
她其实不知离十六是谁,但赌楚归鸿更怕未知。
果然,楚归鸿笑了:“夫人莫急,在下只是想请离十六看一出戏。”
屏风后,荣华缓步而出,掌心托着一枚梅花镖——
正是那夜劫狱者留下的。